“下去歇了吧，我们此次是偷偷潜回，切不可露了踪迹，一切行事皆得小心谨慎！”萧仲一脸严肃地叮嘱着手下。
黑衣人恭谨地应“是”，退了下去。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亥时左右，城外一农家小院的正房内点着盏昏黄的油灯，萧仲与一须发花白的老者相对而坐，两人边下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王爷多少年没回过坝阳了？”老者微抬了眼皮问。
萧仲摩挲着手中的黑子，犹豫了半晌也没落子，摇头苦笑道：“记不清了！”
老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但很快没入眼底，快得似是从未有过那缕情绪一般，微抬了眼皮看着萧仲呵呵地笑，“莫非王爷连先皇薨世也未能归？”
萧仲微愣，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戚老将军说笑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哈哈地大笑起来。
“王爷这个时候悄声回到坝阳，所为何事？”戚老将军不想再与萧仲这么打着太极不痛不痒地绕下去，直接出言相问。
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从闲话家常到吃食、茶道、武技、棋艺，就是不提及来意，哼！看你还能扯出什么来！萧仲心下腹诽。面上却挂着温和的笑，不答反问：“戚老将军找本王何事？”
“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总惦念些故人旧事，今日听亲随说在此见过王爷，老夫起初是不信的，可他信誓旦旦地一再保证自己没有看错，加之老夫思故人心切，因而便过来了，没看错自然是最好不过，看错也没什么，了却心思罢了。”戚卫的笑容显得有些落寞。让人看了便会信以为真，英雄暮年愁肠满怀叹岁月无情。
“岁月不饶人啊！近来一直梦见回到坝阳城，因而想着悄悄回来看上一眼，看一眼少一眼啊，不知本王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再回一次坝阳－－－”萧仲一脸颓唐，话语间满是惋惜与留恋。
戚卫似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两人皆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戚卫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有力，“王爷想光明正大回坝阳，不是没有办法。”
“戚老将军何意？”萧仲闻言猛地抬眼望向戚卫，目光中有兴奋，有期望，有迫切。
“王爷就没想过自己坐上那把椅子？”戚卫微俯了身凑近萧仲垂下眼睑低低地问。
萧仲闻言像遭雷劈一般坐直了身子，惊恐地瞪大了眼望着戚卫，脸色煞白连连摆手，带着颤音道：“戚老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诛心之言啊！”
戚卫见状，忙起身跪倒在萧仲面前连声赔罪，“老臣有罪！望王爷恕罪！”
“戚老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说着便起身去扶戚卫。
“谢王爷！”戚卫顺势站了起来。
萧仲摆摆手，笑得很温和，“老将军客气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已不奢求别的什么了，只求个安稳。”
戚卫闻言眼睛一亮，道：“请王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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