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很满意这个军风军纪，开始教军体拳。
隔壁村的闲汉过来，见所有人都在打拳觉得稀罕，凑到老大夫身边询问缘由。
“这群兔崽子，总是得风寒，让他们练练。”老大夫摆手，这都屁大点事情。
什么？这样就可以不得病？
看病挺花钱的，这秦爷虽然看病收钱少，可药材值钱，买药很费钱的。要是随便动一动，摆个架势，就能不生病，那真是太好了。
闲汉问：“秦爷，我能练吗？”
“练呗。”老大夫摆手，“又不是啥稀罕东西。”
他越看越觉得闺女打拳奇怪，肯定是胡诌的，胡诌的东西，不怕别人学了去。
动一动，活气血，就能少生病，至于拳怎么打，无所谓喽。
难得太阳好，他干脆躺在石头上晒太阳。
宋瓷先教了第一式，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站在一旁观望，当即道：“入队！”
“啊？”闲汉挠头，不明所以加入队伍，站在角落里。
“喊口号，岂曰无衣！”
口号再一次喊了起来，闲汉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喊越热，胸中一口气冲出来，心口舒坦极了。
他跟着秦家村人练拳喊口号，还挺好玩。休息时间，听他们吹嘘晚上全村要读书，闲汉将信将疑。
“这教书先生收钱可黑了，你们学得起？不会是被骗了吧？”
“你不信，晚上吃了饭自己过来。我就说你是我表哥家外甥的邻居，正经亲戚，先生肯定不会撵你走。”
“奥。”闲汉点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列队，喊口号，练拳一共用了半个时辰，宋瓷见这些人有些累，开始安排干活。
闲汉一听要干活，立刻溜了。
“第一小队，跟我上山砍柴。第二小队，等着劈柴。第三小队准备晚饭，第四第五小队，把村子周围的杂物清理好，尤其是路上的小石头，不要再出现把教书先生绊倒的事情了！”
“是！”教书先生金贵极了，走路都能摔，大家都觉得要好好保护。
五个小队各自忙碌，宋瓷让第一小队的人各自归家拿砍柴刀和绳子。
村长连忙喊醒老大夫，惊道：“秦爷，你闺女让我们上山呢！山上有老虎，你闺女是不是疯了？”
老大夫老神在在：“上山就上山呗~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天光正好，当然是睡觉了。
至于山上有老虎？老虎都归他闺女管，他闺女是山神哎！根本不用怕。
老大夫得意极了，他还给老虎治过病，绝对是职业生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村长原本心里没底，听长辈这样说，也就放心了。
村里人也害怕，毕竟前几天听到虎啸了。他们见村长不反对上山，觉得村长一定有道理，顿时放心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大家哪来的自信，反正就是自信。
村长说的都对！秦老说的都对！
迷之自信。
宋瓷带着第一小队进山，选择了枯木比较多的区域开始干活。
她道：“把枯死的树都砍了，小心点，别砸到人。还有那种好几棵离得近的树，也砍了，剩下一棵就行。”山林也是有生命的，要给它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第一小队一百人，都是村子里力气最大的，本来就是家里的壮劳力，平日里砍柴挑水的事情不在话下。
不用宋瓷多吩咐，他们就开始干活。
以前怕山上有老虎，大家都不敢往深处走，现在一百号人一起，而且村长说没问题，大家胆子就大了。
一边砍树，一边喊新学的调子，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反正怪有气势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
母老虎吃饱喝足，仰躺在山坡上晒太阳，被吵得睡不着，爬起来怒气冲冲往声音源头跑。
小老虎原本趴在母老虎肚子上，一下子落地，滚进了草窝里。
“嗷呜？”小老虎爬出草丛，发现它娘不见了，连忙顺着气味追上。
一刻钟后，嘴里叼着小老虎的母老虎看到站在木桩上的宋瓷，默默退了回去，换个山头继续睡觉。
得罪谁都行，不能得罪衣食父母。
自从遇到这个两脚兽，它的后腿彻底好了，野猪王的仇报了，现在它想吃哪一头野猪吃哪一头，完全是神仙日子。
母老虎嘴里叼着小老虎，迈着欢快的脚步，溜了溜了。
宋瓷嘴里叼着茅草根，看村里人忙碌。他们对砍柴有一种别样执着，好像要把这几年欠缺的柴全都补回来。
“手下留情！留下那棵小树苗！砍柴要可持续发展！”宋瓷操碎了心。
什么是可持续发展，大家不懂。
秦武看看手里的小树苗，发现好像是柿子树，默默收回手，他媳妇喜欢吃柿子，留着吧。
直到暮色四合，宋瓷好说歹说终于把想要彻夜奋战的队伍拉回去，连带着大量木柴一起下山。
回到村子，其他人看到这么多柴火，也是眼前一亮。
“好，好啊。各家按人头把柴火分了，过冬有着落了。”村长很高兴，他原本还在为柴火发愁。这下子，不用愁了。
晚饭没有中午的好，是各家凑的杂面做成的杂面饼子，加上中午剩下的肉馅，还有炖了又炖的骨头汤与萝卜白菜一起做的炖菜。
对秦家村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食物，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小学堂已经下课，十几个小孩儿叽叽喳喳，捧着碗吃饭，还不忘显摆今天先生都教了什么。
“哎呀，孙先生吃饭了吗？”村长媳妇问。
秦虎呆头呆脑道：“我走的时候帮先生生火了，先生说要煮粥。娘，先生好笨的，他连生火都生不利落。”
“行了，别吃了，你去喊先生过来，还有他那个远房侄子也喊来一起吃饭。真是的，你们十几号人都是蠢的。人家孙先生，今天要教全村读书，咱们一定要管饭，知道不？”
秦虎恋恋不舍放下碗筷，拉上季南山一起去喊先生。
孙先生不小心把火弄灭了，正蹲在浓烟滚滚的厨房里努力。
李玉轮站在屋外，盯着孙先生，仔细斟酌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叫秦虎的小孩，三两下就把火升起来，由此可见生火这件事，应该不难。
“我来！”他决定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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