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望着陈东河的脸色,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失踪了。
如果知道的话,就算城府深,但以他对儿子的溺爱程度来看,也绝对不会一点异样都没有。
陈东河微微仰着头看向杨东,他坐在凳子上,杨东坐在床上,比他高了一些,这种姿势有些不舒服。
可他总不能也坐在床上,这就不礼貌了。
“陈省长过来看我,我很开心。”
“不过我也没那么重要,不然也不会被接连算计,又是车祸,又是袭击的。”
“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大人物,这样对我。”
“难道我在红旗区任职,挡了谁的路吗?”
杨东语气透着几丝复杂的开口,感慨的同时也望着陈东河。
陈东河听着杨东的话,有些复杂的笑了笑。
你不是挡了谁的路,你是碰了不该碰的事情啊。
可此事本该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式,却没想到被儿子弄糟了。
好歹是省委副书记的女婿,该给的交代必须要给的。
这也是他过来的原因。
“杨东同志,其实这件事想必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陈东河试探着开口问。
杨东闻言,眉头一挑的开口:“什么?什么事?”
杨东装糊涂,也是一把好手。
虽然知道陈东河来此的原因,陈东河也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一些情况。
可只要两个人都不说透彻,都可以装糊涂。
陈东河也不直言,更不可能一开始就把话题说透,那样的话无疑就被动了。
“听说你们红旗区委区政府新盖的办公楼,以前在手续上面有些问题?”
陈东河继续试探着开口问道。
他想试探一下,杨东对此知道多少,是否已经知道这件事有自己儿子的影子,是否已经知道他被砸头的一系列事件,是儿子主导。
“陈省长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是到了红旗区任职这么久,才发现一些异常的。”
杨东继续把装糊涂进行到底,反倒是问了陈东河为何知晓,一下子就把难题抛给陈东河。
“我也只是知道一点,但不知道全貌。”
陈东河笑着开口,回答着杨东。
杨东叹了口气说道:“哎,说起这件事,有些难以接受啊。”
“区委区政府的工程费用,前后加在一起足有五十多个亿。”
“陈省长,以您的经验分析一下,正常吗?”
杨东说到这里,继续反问陈东河。
陈东河笑了笑摆手说道:“这也没法分析啊,你们区委区政府的办公楼,完全是你们自己盖的,又不需要省里面批准。”
“而且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这个做区长的不知道,我这个做省长的更不清楚啊。”
“怎么?是你发现什么了?”
陈东河说到这里,反问杨东,继续试探着杨东。
杨东点了点头道:“是,发现了一些龌龊。”
“有一个陈少,在这件事情上面,上蹿下跳,很是嚣张啊。”
杨东似笑非笑的开口,但看向陈东河的时候,却是一脸的严肃。
陈东河闻言有些惊讶的问:“哦?姓陈?”
“说来也挺巧,跟陈省长一个姓,难道这个陈少跟您有关系?”
杨东顺势便引到陈东河身上,试探的询问陈东河。
这个问题很是重要,会直接导致这个陈少的下场。
如果陈东河回答没关系,他不认识陈少,那杨东不管做什么,陈东河都会哑口无言,因为你已经否认了和这个陈少的关系。
可如果陈东河回答有关系,那么在接下来的谈话当中,就会失去主动权。
这也就是陈东河之前在苏玉良面前的窘境,因为不占理,就没法谈。
现在也是一样,只要他承认陈少是他儿子,他就不占理,他就没法捞取主动权。
可这件事又必须得解决,这就看陈东河如何抉择。
“是否知道具体情况呢?”
陈东河当然明白杨东的意思,但他还是继续拖延着,想要知道杨东是否知道更多。
杨东见陈东河继续选择装糊涂,那就给他来点猛药。
“我还真知道。”
杨东脸上带着笑意的开口,看向陈东河。
陈东河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真知道?
“我之前就说了,这个陈少上蹿下跳的,没少张罗,因此红旗区很多干部都对这个陈少很熟悉。”
“有几个区里干部向我反映,说这个陈少跟立高集团,还有几个皮包公司啊,关系很好,好像还是股东之一。”
“我就想啊,你说会不会是利益勾结呢?红旗区委区政府的新办公楼,前前后后花了五十多个亿,应该是被侵吞了很多工程款啊。”
“以工程的名义,侵吞国家财产,红旗区的财政不就是国家财产吗?”
“胆子真大啊,这个陈少。”
“陈省长,你见过这么大胆的人吗?”
杨东说到这里,反问陈东河。
陈东河听到这里,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杨东已经知道很多了。
甚至,极有可能已经知道这个陈少就是他陈东河的儿子。
刚才一直不提不说,无非是给自己这个副省长留着面子。
既如此,自己也就没办法装糊涂了。
总不能装糊涂装到底吧?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沦陷其中不去救。
他来,不就是为了儿子的事情来的吗?
“哎呀,经过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这个陈少是谁了。”
陈东河此刻猛的一拍大腿,一脸气愤的开口。
“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陈斌啊。”
陈东河气呼呼的说出了儿子就是杨东嘴里的陈少。
杨东忍着笑望着陈东河在自己面前演戏,却又陪着他演戏。
“啊?竟然这么巧?”
杨东惊讶的看向陈东河,一脸的吃惊之色。
“不会吧?这个陈斌是您儿子?”
苏沐芸在一旁看这一幕,腻歪的皱着眉,转过身去,不想去看了。
两个人从一开始都知道对方知道了,但一直都在演戏,演到现在,着实不容易。
为了一个谈话的主动权,用尽了演技。
“是啊,是我唯一的儿子。”
陈东河面色复杂的开口,语气在唯一上面着重强调。
“陈省长,您儿子可把我红旗区祸害的不轻啊。”
杨东叹了口气,朝着陈东河开口出声说道。
“现在我在医院养伤,我都怀疑跟您儿子有关啊。”
“又是车祸,又是飞砖,又是抢公文包用硫酸,这一套一套的,让我眼花缭乱啊。”
“您这个儿子,胆子真大啊。”
杨东的话,让陈东河心里一沉。
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顺着杨东的话。
“这个混账东西,我真是长时间没管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做这种事情。”
“杨东同志,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也给红旗区一个交代。”
“但是这件事,咱们得斟酌斟酌,好好想一想,怎么解决。”
“可千万不能仓促解决啊。”
“这样不管是对谁,都不好啊。”
陈东河先是愤慨的表示会处理他儿子,给杨东一个交代,但也是软语软刀子威胁杨东,不要把事情张扬太过了,以免双方都不好。
杨东一听这话,心里窝火,直接开口反问:“我倒是不明白,对我有什么不好的?”
自己的红旗区被打秋风,财政枯竭,现在身为区长的自己又被算计入院,前前后后都是红旗区和自己吃亏。
怎么反倒是局势对自己不利了?
陈东河耐心的开口说道:“这件事只要传出去,肯定是两败俱伤啊。”
“再说了,红旗区之前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啊,你何必往里掺和呢?”
“要我说啊,这件事就应该低调的处理,大家各退一步,你觉得财政不够用,我来想办法。”
“你看这样如何?”
陈东河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可算是说出来意了。
他已经在苏玉良面前表达过类似观点,只是苏玉良明确拒绝。
现在又跑到杨东面前,还是一样的解决方式,希望杨东‘高抬贵手’
杨东简直被陈东河气笑了,如果事情可以这么容易解决的话,自己又何必先后施展将计就计,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苦肉计,等等?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解决,自己直接找陈东河,不就行了吗?
“很抱歉啊,陈省长。”
“此事,我无权处理!”
杨东板着脸,摇头拒绝。
陈东河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无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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