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宝真在过年的时候带着他男朋友回家了。
门打开那时候，他爹还奇怪，“哎哟，俩人一起回来啦？哥哥不是要加班吗？加完班啦？”
但他说完，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皱着眉头问，“提这么多东西干嘛？家里都买好年货了，阿尧你买这么多回来你弟弟又不爱吃……”声音逐渐变小
门口站着的俩人带笑，笑里有些拘谨和小心，余小宝嘿嘿咧嘴，“爸。”
他哥哥谦卑，“叔叔好。”
余聪的视线缓慢的从那堆昂贵的礼品向上移，最后落在两人的表情上。
在场三人只有他面无表情。
然后下一秒，“嘭”一声，门被关上了。
余小宝耳朵边还回响关门声，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哥，“完蛋噜。”
他哥笑着安抚他，“宝宝不怕，哥哥在。”
实际贺尧也紧张，甚至比余小宝紧张的多。
他拐了人家的宝贝儿子，就算相处了十多年，再怎么熟悉余叔叔的脾气，也不免用上些担心。
要是余叔叔真的坚决反对怎么办？他是不可能放手的，只是他家小宝夹在中间不免左右为难。
“我才不怕，哥别害怕挨打哦！”
余小宝心大，里面是他亲爹，再怎么着也不会对他下死手，到时他就哭，他哥那挨揍可能就没这么轻了。
贺尧想，挨打也是应该的，外界的压力他不是不知道，单是旁人的唾沫就能淹死人，可他非要把弟弟拐上这条路来，挨再多打也是应该的。
大概站了十多分钟，期间有邻居进出门碰着，余小宝还跟人说是因为没带钥匙，在等着他爹回来开门。
就在邻居刚坐电梯下去时，门开了，又是“嘭”一声，里边余聪抓着鸡毛掸子，十分凶狠，“进来！”
“好咧！”余小宝麻溜的。
经过他爹时怕被鸡毛掸子抽，狗狗祟祟。
脚都麻了，余小宝没敢坐沙发上，这个时刻他好歹懂点伏小做低。
看着贺尧把那堆礼品放在一边，余聪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重重“哼”了一声，“说！说清楚！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喊完又意识到要声音小点，隔音不太行。
余小宝他哥先说：“叔叔，我真心想和小宝在一起，想一直陪着他，爱护他。”
余小宝：“我也是我也是！”
“我和小宝一起长大，我最知道怎么照顾他，任何事情我都给他解决，他想要的我也能尽力满足他。”
“对，我哥照顾我，肯定养得白白胖胖的！”余小宝拍拍肚皮。
贺尧承诺了很多，关于他的钱，他的房子车子都给余小宝，从一而终的爱余小宝……
已经说到在旁人看来，贺尧或许是脑子有问题了。
他爹剐过两人一眼，怒气依旧高涨。
“照顾什么照顾！你找个女朋友，他也找个女朋友，这才是照顾！你们这是胡来！”
余聪没忍住冲贺尧发火，随手抓住余小宝的小熊玩偶就砸人。
贺尧眼疾手快抓住，还好没掉地上脏了，给他弟，“没掉，没脏。”
余小宝心疼死了，“爸不得丢小熊！绝版了这个，买不着了。”
“一个破熊算什么！你爹能找原工厂给你做一千个一万个！”他爹气得不轻。
他知道儿子从小就喜欢这个熊，以往放在沙发上的这些玩偶，他时不时还帮着摆放成一排呢，现在心里有火，看着怎么怎么不爽。
余小宝抱紧小熊，“不跟你玩了，你丢他干嘛，脏了又不能洗。”
“我把你丢楼下去行不行！不丢熊我就丢你！”
“你丢吧丢吧丢吧。”余小宝昂着脸，冲他爸做鬼脸。
“略！你就没有儿子了！你要孤独终老了！”
他爸一拍茶几，“你这种臭小子老子都不稀罕要！”
“你这个老爸凶巴巴的我也不要！”
“管你选择老子都是你爹！”
余小宝抱住脑袋，“不要不要不要，臭余聪不是我爹。”
不知道怎么搞的，本来要接受审判和毒打的，变成了父子俩幼稚吵架。
嚷嚷了半天，双方进入僵持阶段。
余聪胸口起伏，喘着粗气，手颤颤指人，“我跟你们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绝对不允许！”
贺尧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小宝不甘示弱回嘴，“你说不行就不行啊？我行给你看！”
“你个臭小子！”
“你个臭老爹！”
贺尧走的时候这对父子俩还在吵吵，“干嘛让我哥走！这是他家！”
“我的地盘我让谁走谁就得走！”
余小宝回怼：“你的就是我的！反正你死了东西都给我！你自己说的！房子都是我的！”
他爸气笑，“嘿，我还就不给你了，我给乞丐都不给你！让你睡大街！”
贺尧拉住还要奋战的余小宝，好声好气哄：“周周乖，不吵架不吵架，哥哥还有东西在公司，正好回去拿了，周周先待家里好不好？”
他理解余叔叔现在不想看到他，先在外面待几天也好。
余小宝抓住他哥的手，一脸郑重的承诺：“放心吧，这里有我。”
“我马上换锁！赶紧出去！”余聪不耐烦见到这两人。
要不是怕两个都赶出去，就不受控制了，他是一点也不想见着某个小子。
他哥走了，余小宝冲他爸做鬼脸，“略！不理你了！”抱着小熊回房间，剩他爸在客厅气得要命。
离过年还有两三天，贺尧都是在外面的酒店住的，离家近，就隔了两条路，从家里的楼层遥遥望出去，能看见酒店大半的建筑。
家里并不沉默，父子俩不是会冷处理的人，没说两句就吵起来，闹腾极了。
除夕那天，余小宝和他爹包饺子，“都不是这么包的，老爸你会不会啊。”
儿子嫌弃的语气明明白白，他爹梗了一下，抻着脖子：“谁说不是了，就是这么做的，每家都不一样，我这个才好看你看看你包的！”
余小宝撇了撇嘴，“我哥包的才好看，老爸你啥时候叫人回来啊，或者你别守着门了，我给人开了就行了呗。”
“做梦！”
他爸不松口，余小宝就撇着眉毛包，有的馅多有的馅少，还时不时硬扯烂张皮，惹的他爹让人滚。
“一边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余小宝也不逞能，“你牛你牛，你包完吧。”
看着抱着熊窝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子，余聪咬牙，差点想摔盘。
“为什么不让我哥回来～”
“为什么不让我哥回来～”
“为什么不让我哥回来～”
他爸每个动作，这小子就在人耳朵念念叨叨，他不嫌烦，听的人想把他扔下楼。
饺子下锅了，“我哥煎饺可好吃了，老爸你不懂吃。”
“唉，没有我哥，年夜饭都没滋没味了。”
“饺子？没有我哥，就想吃饺子没有了醋，人生缺憾啊！”
在人还要哔哔啵啵的时候，他爹忍无可忍，“叫你哥回来吃饭！”
“噢耶斯！”
余小宝腾一下飞起来，欢欢乐乐去打电话了。
团圆饭，就得全家人都到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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