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汀绅士地将菜单递给元渺，元渺没有伸手接，摇摇头道：“你点吧。”
她现在没什么吃饭的胃口，只想尽快说正事。
“那我来点吧。”程汀也没推脱，随意点了几道菜。
元渺看着程汀与这边的服务员，总觉得他们看上去很熟悉，不禁问道：“你经常来这边吃饭吗？”
程汀点头：“嗯，这边的饭菜味道不错。”
元渺点点头，没有多问。
有程汀在，这一顿饭的时间也不算冷场，他总能找到轻松一点的话题，完全没提到过调查部的事。
等到饭吃完了，餐厅的人也都离开了不少，两人周围空出一片区域。
程汀终于进入正题：“这件事，我就在这和你说吧。”
元渺点点头：“嗯，你说。”
“你觉不觉得，之前魏霜的事太可疑了？还有张茂石……”程汀盯着她的眼睛，“张茂石是怎么找到魏霜的？”
元渺心中不安闪过：“应该是张茂石背后的人指使的吧？那人神通广大，想找到魏霜的位置也不是难事。”
程汀缓缓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其中可能有什么内情？”
“什么内情？”
“有没有可能，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内鬼？”
元渺：“……”
上次殷洲就是这样和她说的，元渺险些以为是程汀发现了什么，忍着不安道：“怎么会呢？”
程汀像是料到她这个反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就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
“……你也别这么说。你会这么说，应该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吧？”元渺生硬道。
程汀点头：“嗯。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阙玉成。”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程汀的声音轻了一点，似乎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元渺听了有些难以置信：“阙玉成？不会吧。你有什么证据吗？”
阙玉成是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研究上，于情于理元渺都不相信他是这种人。
“如果不是他，那就只有是我了。”程汀冷静道。
他知道元渺现在心里应该还很乱，没有急着问她“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只是静静等着她开口。
元渺果然又继续问他：“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阙玉成平时的能力你也清楚。你上次的罗盘，他没花多长时间就能复刻出差不多的。”程汀说话时，观察着元渺的脸色。
见元渺点头，他继续道：“这次的仪器，也没理由中途突然失效。”
元渺啊了一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殷洲和她说时，用的也是相似的理由。
“直到你来了之后，仪器才终于起了作用。但张茂石背后那人显然不想让我们搅局，所以，阙玉成的仪器失效了。”
“但当时他也没碰到……”元渺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当时唯一碰到仪器的就是程汀，连忙止住话头。
程汀却没有在意这些，反而点头：“你说得没错，我猜，老大现在应该已经怀疑我了。”
元渺：“？！”
元渺险些以为程汀已经看出些什么，没想到说这话时，程汀的脸色丝毫没变。
“应该不会吧。”元渺干巴巴开口，“说不定他也在怀疑阙玉成呢。你有没有和他说过你的想法？”
程汀苦笑一声，摇摇头：“比起我，他应该会更相信阙玉成一些。”
程汀没有说原因，但情况确实是这样。
他又对元渺分析了一番，听上去像是很有道理，只是元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怎么看？”程汀又问。
元渺道：“我脑子有点乱，让我再想想吧。”
既然程汀对她提起这个，那元渺也不知该怎么对殷洲说了。
程汀准备将元渺送回学校，但元渺却拒绝了。
“你能把我送去调查部吗？”元渺问。
程汀愣了愣，发现元渺还看着他，点头道：“当然可以。”
这是元渺对他的一种试探。
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能对其他人说，但见面的事要是也不能说，就显得有点牵强。
程汀没有过多强调保密，只是将元渺放到调查部附近不远处。
“我还有点别的事，就不送你过去了。”
元渺点头，没有过分强求：“嗯，谢谢你。”
先是殷洲对自己说那些话，接下来又是程汀，元渺现在总有种看谁都不对劲的感觉。
坐到调查部的沙发上，元渺也开始试图另辟蹊径。
知道系统和地府有关后，即使因为之前被背刺有点生气，元渺也不禁对其多了一份信任。
“关于张茂石的幕后主使，你们有什么线索吗？”元渺问。
“没有。张茂石如今魂魄受损，就算到时候下来，我们也审问不出什么东西。”
元渺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但事实如此，也只有慢慢找线索。
既然此路不通，那她只能从别的方面考虑一下。
比如，张茂石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想要什么？
为了权势、地位都是元渺觉得比较合理的可能性。
从这点上来说，元渺觉得程汀和阙玉成都不像内鬼。
一个对什么事都不争不抢，而另一个甚至可以享受优先挑选材料的权利，只将自己选剩下的交给调查部。
与其说他们有什么问题，元渺还不如怀疑一下自己。
越想越觉得毫无头绪，元渺正想找点别的事做，就看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凑过来的姚夏彤。
她被吓了一跳，姚夏彤面上带有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元渺惊魂甫定地摆摆手，“夏彤姐，你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姚夏彤看起来有些扭捏，“我还是不想放弃，你能不能帮我算算，该怎么做？”
考虑了两秒，姚夏彤又道：“比如有没有什么幸运数字？”
元渺：“……”
如果这件事是一周前说，她还会帮忙想想办法。但现在调查部内部都开始玩“谁是卧底”了，她再撮合就显得很不合时宜。
起码也要等这场风波过去。
元渺犹豫着开口：“夏彤姐，要不然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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