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司彦瘪嘴没说话，勺子胡乱的搅着碗里的粥，幽怨的小眼神瞪着她，那双狐狸眼带着水雾，看起来气鼓鼓的。
凌晨星看着他有些恍惚，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心境却不同了。
犹豫了一下她斟酌着开口，“算……”
聿司彦快速的打断她“好，没事，晚上早点回来”
凌晨星那句，算了还是出去找个地方住，没有说出口被堵在了喉咙里。
她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聿司彦，“怕什么？”
聿司彦低头没说话，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在粥里，闷头吃粥掩饰自己的害怕，生怕被对面的人看出来什么异常，逐渐粗重的呼吸和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凌晨星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他的异常，聿司彦抬头看她，泪眼汪汪好不可怜“抱”
他的呼吸很急促，颤抖的很厉害，似是压抑着什么。
凌晨星看着他不正常的状态，没有伸手抱他，“有药吗？药呢？”
聿司彦固执的看着她“抱”
“聿司彦！”
突然被凶聿司彦眼泪汹涌而至，“不吃不吃，抱要抱，抱！”
凌晨星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把人抱了起来，聿司彦把头埋在她脖颈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姐姐，我欠你的”
“我还你好不好？”
凌晨星没接话，转移了话题“还去公司吗？”
聿司彦乖巧的摇头，眼里带着微弱的希冀“陪我好不好？”
凌晨星看了一眼时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就在家陪着聿司彦。
聿司彦一天什么也没干，就是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凌晨星去哪他就去哪，上厕所他在门口等着，凌晨星被他气笑了。
还自告奋勇的做了一顿黑暗料理，被无情扔掉，聿司彦红着眼眶一脸无措，最后俩人点了外卖。
晚上睡觉的时候聿司彦眼巴巴的看着凌晨星，脱了自己的衣服就往凌晨星怀里钻，凌晨星肯定不是什么做怀不乱的柳下惠，所以聿司彦第不知道多少次要睡过去的时候，凌晨星坏笑着让他清醒。
聿司彦第二天早晨是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被劝走的。
林航拿着手里的文件一脸的无奈，似乎有一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想到好兄弟林宇的状态又难受的低下头。
凌晨星赶到的时候，实验室已经一片狼藉，她有些头痛。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斯红着眼，眼神痴狂的盯着她，“每个周让我抽一次血，我已经弄明白了”
凌晨星盘着腿，坐在实验室的桌子上，看着远处玻璃罩里一个个的003有些无奈，“003还是克隆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别改造它，你不听，现在这又是抽什么风？”
安斯那张美丽的脸蛋上写满了痛苦，让出了后面的操作屏，凌晨星这才看清楚，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003的记忆碎片。
她和安斯所有记忆，里面全都是安斯美好的笑容。
‘003’记忆里的那个人，跟眼前这个接近癫狂的人，相差甚远。
“不想让我伤害他，就乖乖的给我你的血”
凌晨星实在是没忍住，把玩着手里的枪，朝着安斯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砰”
她用嘴模仿了一下枪声，安斯害怕的躲开，蹲在地上抱着头有些无助。
凌晨星笑容更大，眸色一暗，走上前把人扶起来
“虽然我不怕被知道，但是我很愿意帮助小美人”
安斯第一次对凌晨星的话没什么反应，眼神呆滞，拿着抽血的器材朝着凌晨星走过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那双清透的眸子里现在都是疯狂。
凌晨星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怕我死不了？”
安斯眼神坚定，“根据你的身体数据测算，除非致命的无法恢复的伤，否则你不会死，你知道的你跟别人不一样”
看着凌晨星的血安斯又在凌晨星看不到的位置默默的流泪，他清楚自己的心，他喜欢上了‘003’可‘003’就是凌晨星，说白了她就是凌晨星dNA的克隆人，是二十多年来最成功的一个。
拔针的时候安斯给凌晨星注射的凝血的药物，又给了她几支营养剂，像是在弥补。
凌晨星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安斯的话“她不是你，我清楚的”
凌晨星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需要什么打电话”
安斯转头嗯了一声，看着手底下‘003’的残肢说不出话来。
安斯却猛地蹲下哭出了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凌晨星回去躺在床上休息，想起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一半在实验室，一半在军队，还有一半用在一个没良心的小鬼身上，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实验室，小小的她被送进了实验室，里面有好多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们都躺在玻璃罩里，他们偶尔会被放出来活动一会，但很快就会被关进去。
抽血，注射不明液体，从挣扎到麻木，再到后来的毁掉实验室。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小小的审讯室走出来的，只记得那天鲜血溅到了她的眼睛里，血都是鲜血，他看见安斯对她笑“带我走好不好姐姐”
姐姐？谁曾经这么叫过她呢？记不清了。
场景一转安斯长大了，他拿着针剂朝她走过来，“我会让他们变得更强，你们都是我优秀的作品”
“我的好姐姐”
“姐姐？”
“姐姐？”
梦里凌晨星失去了力气拼命的挣扎却挣脱不开，梦里都是安斯狰狞的笑容，温柔的笑容。
“姐姐？”
别过来，别...
凌晨星猛然惊醒，对上了聿司彦担心的眼神，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宝贝，我回来了”
聿司彦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我在姐姐，不怕”
聿司彦想在问的时候，凌晨星翻身压住了他，堵住了他的话“宝贝，我饿了”
此时她的手指拂过男人的颈脖﹐手指顺着精致的锁骨旁那白暂的肌肤微微滑动﹐一片温润如玉，指间流淌着淡淡的温情，一点点热烈气息就在她轻柔动作中缓缓运行起来。
凌晨星轻轻理入他结实的腹中，柔软的红唇若有似无般的捻过他的肌肤，从他性感的肌理线上厮磨而过，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触感，让他浑身犹如被大火烧撩过一般，身体瞬时滚烫起来。
“轻点...”
“姐姐，我在”
激情过后凌晨星披着浴袍在一楼的阳台抽烟，聿司彦从后面抱住她，“饿吗？”
凌晨星摇头，看着远处的风景发呆，聿司彦的声音有些委屈“我饿了”
凌晨星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聿司彦咬了她一口“你做”
凌晨星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结着自己的睡袍，“好啊我做”
聿司彦咽了咽口水，转身拿起手机就往楼上跑，凌晨星追上他，抱着他慢悠悠的往下走，充满色气的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聿司彦的耳尖都红了，“还疼着呢，坏蛋”
凌晨星把人压在沙发上亲的眼眶发红，欺负够了才放开，“吃什么？”
聿司彦被吻得气喘吁吁，眼眶里水汽朦胧的，唇上还带着水光，他黏在凌晨星身边“小馄饨吧”
凌晨星摸了摸他的脑袋，“嗯乖，在外面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聿司彦摇头，“我帮你”
凌晨星看了他几眼，聿司彦想起自己那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厨艺天赋，垂着脑袋走出了厨房。
他坐在餐桌上看着凌晨星忙碌的身影，笑得越发的温柔。
凌晨星似是也有些愉快，喊了一句
“来啦，快过来吃”
聿司彦快走几步接过放在饭桌上，给了凌晨星一个大大的拥抱，“姐姐，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凌晨星停顿了一瞬，抬眸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聿司彦，最后低笑了起来，聿司彦的心随着他的笑声逐渐下沉，他起身眼神惨淡的坐到了餐桌边，“别笑了”
拿起餐勺聿司彦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现在算什么？”
凌晨星转身的表情冷的可怕“各取所需”
聿司彦看着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眼泪又不争气的滑落“好一个‘各取所需’”
凌晨星扔下这句话就率先上楼了，聿司彦坐在餐桌边，表情木讷的吃着还冒着热气的小馄饨，他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只觉得全是苦涩。
聿司彦回房间的时候没看到凌晨星，看到凌晨星之前的房间亮着灯，里面似乎有什么声响，聿司彦推门的时候就看到凌晨星发疯一般把墙上已经褪色的各色各样的便签，拽下来，然后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当初所有的医学类书籍都被凌晨星扫在地上，她发疯一般的打砸着那个房间，屋内一片狼藉。
聿司彦就站在门口看着，泪如雨下，一动不动，握着门把手的手青筋暴起，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凌晨星发泄完了之后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笑得邪肆，三分笑七分讥，绕过聿司彦就往门口走，她换上了来的那天穿的衣服，聿司彦知道他要干什么，拉住了她的手。
“我...改了，再看看我好不好？”
“我做不到，对不起”
聿司彦看着凌晨星的背影痛苦的蹲下，抱紧了自己，他早知道留不住的。
那天晚上聿司彦颤抖着收拾着那个房间，那些被撕坏的便签，被团成一团的便签，被砸坏的书都被他小心翼翼的收拾好，他疯狂的想抚平上面的褶皱。
不知道收拾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白昼了，娇气包在一边喵喵叫着看着他。
他自嘲的一笑，他就像那张满是褶皱的纸，就算被捡起来也再也没办法恢复如初。
凌晨星又走了，聿司衍没在查她的行踪，只是正常上下班，看着公寓里她留下的一切发呆，一坐就是一晚。
一年又是一年了，聿司彦坐在大雪里，脑子里回想的确是当年在路灯下翩翩起舞的少女。
“嗨”
酒吧里，少女轻快的声音打断了聿司彦的思虑，“聿总我是韩睿，初次见面”
聿司彦坐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伸手，少女伸手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聿总我们合作吧”
聿司彦掀了掀眼皮，韩睿神秘一笑，“聿总你知道刺激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聿司彦握着手里打到没电的手机发呆，好半晌问道“是什么？”
韩睿笑了意味深长的看了聿司彦一眼“是一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属于别人了”
聿司彦死海一般的眸子突然掀起了涟漪，转头看着眼前大胆的少女“说条件”
“帮我找到Eric,li,weston”
聿司彦瞥了一眼韩睿“成交”
端起酒杯，俩人碰了一杯，韩睿跟随着聿司彦的目光看向远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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