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菲当然不是“人”，他目前所使用的力量也明显区别于绿星联邦当代的主流体系。
然而，测试结果是实实在在的。
弗雷德里克研究许久后，不得不将结论归结于绿星常年在多元宇宙间不断穿越所导致的整体环境的“俱收并蓄”。
说到底，绿星联邦现代所谓的“六大进化路线”说法，只是一种归纳总结。
只是，阿波菲被判定成“人类”这点，弗雷德里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阿波菲是某个“不便透露”的怪谈的附属，一个拥有自我的高级怪异，这是已知的、无需质疑的事实，在这个前提下，多种过往被证实无比可靠的超凡手段，坚定地将他判定为人类，情况实在诡异。
对此，连阿波菲自己都难以理解，更遑论弗雷德里克了。
只能说，怪谈终究是怪谈，哪怕只是怪谈的从属，也无愧于“bug”之名。
弗雷德里克的脑海中，众多纷繁杂乱的思绪近乎不受控制地涌动。
——这种思绪过于活泼的情况，近些年越发常见了，但弗雷德里克感觉还不赖。
至少，比起过去那一闲下来脑中就一片空白的情况，如今这样，在他看来，才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具会动的尸体。
另一头。
红枫足足思考了好一会，这才试探着询问道：“可以‘保持原样’吗？”
“保持原样？”莱纳里诧异地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做一个你的复制品？”
“只要外观一样，大致气息相似就行。”红枫解释道，“这里的人类习惯且向往‘不变’，剧烈变化的环境会让他们感到不安。”
莱纳里点点头：“这个简单，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红枫轻轻摇头，“只要外观如常、气息未曾剧变，他们不会探究更多。”
闻言，莱纳里不由得叹息：“难怪八万多年了还是原始的农耕社会……”
“……这点你倒是误会他们了。”红枫解释道，“这是当年那位人类天皇与‘大雾天神’定下的契约内容之一。”
“多年来，人类之中，不那么‘循规蹈矩’、‘遵循古制’的发明创造常有，但一旦那些发明创造出现一点普及的苗头，各种各样的‘意外’就会接踵而来，毫不留情地将之扑灭。”
“如此八万多年过去，这里的人类已经学会自发地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并将之视为‘灾祸的源头’与‘邪魔的引诱’。”
“……难以理解。”莱纳里评价道，“这样一来，整个种族不就差不多废了吗？”
“谁知道呢？”红枫轻声说道，“或许，在那位天皇看来，这样的‘未来’才更有利于人类的存续。”
到这里，一直保持沉默安静旁听的阿波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愚蠢至极。”
“确实愚蠢。”弗雷德里克表示赞同，“与‘神隐之雾’定下契约，还可以视作种族危急关头无可奈何的权宜之计，但主动套上近乎‘永世’的枷锁，那可就……”
弗雷德里克犹豫刹那，决定放弃委婉：“和心甘情愿地走入畜圈、成为家畜又有什么区别？”
“‘家畜’么……”红枫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或许吧。”
“说起来，和国人类与‘神隐之雾’的契约应该管不到你们妖怪吧？”莱纳里好奇地问道，“那么，你们妖怪有发展出什么‘科技’吗？”
“好像有，不过我这里太偏僻，对高天原那边的技术不怎么了解……”红枫说道，“具体的，你可以问问我的老友胧月。”
众人说话间，已经顺着巨木拟态成砖石街道的根茎，正式踏入那栋精致的西式别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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