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男人大概是太孤独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合不上了。
“我叫章安，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整整一年，我都没有找到工作。爸妈等着我挣钱还债，可我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我不敢回家，甚至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有一天我看到了试药传单，就去研究所打针。我挣了不少钱，整整二十万。我给家里打了十万，让我爸盖房子。
一开始，我没事，身体一点状况都没有。慢慢地，我发现自己总是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开窗户才会好一点。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不能靠近热源，我身边的东西莫名其妙就会着火。
后来，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衣服有点静电就会着火。我不敢开灯，甚至不敢吃热饭，不能抽烟，不能开火，更不能用微波炉。我每天吃面包，不敢开灯，连太阳都不敢晒，一直提心吊胆的活着，生怕睡着的时候被烧死。
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进入一个叫都市之夜的网站。那里有人和我有同样的遭遇，都是做了药人之后，出现症状。他们说这是政府的阴谋，他们在进行违背伦理的人体试药，就是为了研究人体武器。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觉醒了异能，他们肯定会对我的身体进行研究，我会被囚禁，会被解剖，就像小白鼠一样活着。
我不敢求助任何人。只能向一个叫卡萨的楼主求助。他说当人没有任何宣泄口的时候，死亡是最好的方式，如果害怕就多带几个人。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听从了他的建议。”
关艾点头，“我听明白了，你因为自己痛苦，就要让无辜的人陪葬。这个卡萨不是东西，你更不是东西，还蠢。”
关艾又弄晕了他。
“这种人，恶心，愚蠢。”关艾恨不得用鞋底踩懒他脸。
“你准备怎么收拾他？”零问。
关艾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好。他这么可恶，放哪里都不安全。我前脚走，他肯定后脚就防火杀人。我又不可能天天跟着他，我要照顾爸爸。”
零说：“我知道有个去处最适合他。他既然那么害怕当小白鼠，就让他当小白鼠好了。可怜可悲，不是他伤人的理由。”
关舒叫了一辆黑车，将干瘦男人带到研究所。他们在角落里等到研究所的大部分人下班，天彻底黑了，才开始行动。
保安一直在保安亭里看监控，并没有守在门口。零就扰乱了摄像头的信号，然后从侧门悄悄地进入。
关艾找了条绳子，将干瘦男人捆地结结实实，然后从楼梯上到三层。因为她就是在三层接受试验的。里面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应该还有研究员在工作。
“接下来呢？”关艾问，“就把他扔在里面吗？万一他爆炸了怎么办？”
零说：“你就别担心这个了，把他直接扔到走廊。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可是，你都不存在，没有实体，你只是一个隐形的鬼，你怎么弄？”
零差点厥过去，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这么瞧不起她，这个死丫头，这么看不起本系统，等会儿给你穿小鞋的。
“我不是鬼。我是数据，唉，根跟你说不明白。我可以操控电脑，给里面的研究员发邮件，告诉他们章安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好好研究的，而且他们有基因抑制剂，不怕他爆炸。操心的还挺多，你不用去照顾你爸爸了吗？”
“嘿嘿……”关艾吐了吐舌头，悄悄地离开。
零用悬臂探测，发现金边眼镜在查看邮件，她就编辑了一条邮件，发给金边眼镜。
金边眼镜点开邮件，腾地站起，冲到走廊，看到了五花大绑的章安。
金边眼镜并不是因为得到一个好的素材而激动，而是惊恐于有外人知道他们研究所的试验方向。这事情泄露出去，被政府知晓，项目有可能就会被迫停止，他将促进人类进化视为自己的使命，可不能就此结束。
他曾经发表了有关未来进化的学术论文，被那帮老学究批的一文不值，说他违背伦理，磨灭人性，违反自然规则。
吴未泽自视很高，又是个超级有钱的主，他申请不来国家的研究经费，没关系，他父母有。他父亲自己开医药公司的，母亲是某服饰集团的大股东，随便哪个都可以让他随心所欲地研究。
目前他的研究已经到了人体试验的阶段，相当烧钱，但是他不在乎。像那种年轻的，看着顺眼就多给一点，年纪大的就少给一点。总的算下来，给上千个人注射了C2，并时常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复检，并记录数据。
戴着金边眼镜的吴未泽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没什么映像，等会儿问问小丽。他把小丽叫了过来。
小丽是个非常漂亮，又非常聪明的女人，吴未泽是她的师兄，博士毕业后，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因为这个师兄超有钱，超帅气。她恨不得天天挂在他身上，但是，小丽知道男人是不会真心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很矜持，面对他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个人我知道。”小丽说，“C2对他的影响很大，身体衰老了至少三十年。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表现出任何拥有异能的迹象。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能够分泌甲烷，甲烷无色无味，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人形炸弹。”
吴未泽说：“没想到真的是试药人。我一般不要这么老的。既然这个人这么危险，就给他注射大量的抑制剂，关起来吧。要是被政府发现，试验室得关门，我们都得坐牢。”
听到“我们”二字，小丽心跳加速，脑子里出现了一些男人女人在一起的旖旎画面，这种念头最近越发强烈了。小丽努力让自己镇定，说：“我现在去取抑制剂。”
吴未泽看着小丽的背影，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念头，如果她注射了C2会怎么样呢？
小丽很快就回来了，带了抑制剂和几个人。他们把苍老的章安弄到移动床上，然后搞到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间间像牢房似的地方，牢房墙体材质非常特殊，防火防冻防腐蚀，里面关着不少人。
这里的试验体不一样，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在意。他们注射C2之后反应特别大，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异能，只是身体畸形地厉害，从而心理也变态了。如果把这些人放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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