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许久，地面打湿，随处可见的水渍，他们的步伐不快，耳边是雨声，和城市的喧哗声。
白初晓刚才出来时，走的很慢，此刻他们离咖啡厅不远，几百米的位置。
白初晓的衣服湿了，要换下来，祁墨夜揽着她，朝车的方向走。
白初晓没有马上回答祁墨夜那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去阳城，今天会是怎样的场面？”
终究提到了祁墨夜在意的这个点。
曾经很多次想过，如果白初晓没去阳城，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抢档案那天晚上。
不认识，祁墨夜就不会手下留情。
或许，那次双方都是重伤。
白初晓能感受到祁墨夜揽着她的肩膀，往他的方向带了一些。
她感受出来了。
白初晓动唇，“祁墨夜，你在紧张？”
祁墨夜垂眸看她，嗓音有种别样的蛊惑，染着丝丝深沉，“晓晓，只要你让我赢了，往后，没人能让我输。”
从小，他没输过几次。
但凡想得到的，从未输过。
唯独她这里，掌控权不在他手里。
快走到停车场，白初晓说了句，“不过，当初我去了阳城。”
祁墨夜没说话。
“所以……”白初晓无声笑了下，很浅很浅，“往后，你不会输了。”
祁墨夜停下脚步，男人眼眸漆黑如墨，里面印着女孩的脸庞，世界万物只容得下她一人，之前听到她说‘我们似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眼底积累的深沉之色，瞬间散去，从寒冬转为春暖花开。
韩夫人说，感情靠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
祁墨夜的回答是：我会赢。
祁墨夜搂过她腰，将她抱到怀里，脸埋在女孩的秀发里，气息打在她的颈处。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她，抱得很紧。
男人的怀抱一如既往地宽大温暖，能给她安全感，白初晓抬起双手，回抱他。
在包间里，她的答案是。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想，我愿意一辈子错下去。】
祁墨夜松开白初晓，摸了摸她的脑袋，“去车上等我。”
他给她打开车门。
她衣服和头发都湿了，不能这样长时间。
白初晓乖乖坐进去。
祁墨夜开了车里的暖气，白初晓把身上的大衣还给他，免得他生病，本来伤就没好，现在外衣给她，剩下宽松单薄的浅灰色针织衫，看着都冷。
祁墨夜撑着伞，进了前面的大百货商城。
白初晓在车里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墨夜回来。
他把袋子放到白初晓旁边，紧接着，将车窗帘闭起，挡住外面所有光线，“衣服换了。”
穿着湿衣服确实不好受，白初晓淋雨的时间不长，但雨挺大，加上外衣敞开着，里面的毛衣也湿了一点，祁墨夜买的衣服都是她的尺码。
车里就他们两个人。
经过以前的事，一来二去，白初晓脸皮被磨厚了许些，也可能是今天心情不佳，没工夫不好意思，直接当着他的面前，换起衣服。
祁墨夜帮她，以最快的速度让她换好，这种时期容易感冒。
他从袋子里拿出毛巾，搭在她脑袋上，轻轻擦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以后不许这样了。”
白初晓没动，任由他替她擦头发，心里依然闷闷的。
“祁墨夜，我们是不是不孝顺？”
奶奶抚养她长大，各种培养，最后知道了这种真相，她还是让奶奶失望了。
以前不知道真相，不明白奶奶的心情，现在她做出选择，很不是滋味，以至于跑出来淋雨。
“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孙女。”白初晓开始倾诉内心的压抑，“我一直在惹奶奶生气，奶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被我气多久，所以我特别难受，但又不可能放弃你，我们当初说好的，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轻易放开对方的手，这一路，你都没松开，我又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正式在一起的那天，她所说的话。
她当然会信守承诺。
但，以前他们自以为可以化解两位夫人的恩怨。
事实证明，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真相大白，除了韩夫人和严夫人自己，没人能替她们化解。
除非她们自己放下过去。
否则，白初晓和祁墨夜在一起，得不到长辈们的祝福，不会真正的开心。
祁墨夜自然理解白初晓。
看着女孩的眼角微微泛红，他伸手把她抱到怀里，“怪我吗？”
因为他，让她走到这个地步。
白初晓摇头，“不怪你。”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膀上，第一次这么粘人。
“奶奶真的对我彻底失望了，这次反应都不大。”白初晓喃喃道。
就因为如此，白初晓心里更不好受。
骂她一顿也好，可奶奶最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没说。
祁墨夜手放到她背上，像抱孩子一样，“说不定是习惯了，要改变主意。”
白初晓声音闷闷的，“真的吗？”
“真的。”祁墨夜道。
过了两分钟，白初晓抬头跟他对视，叫着名字，“祁墨夜。”
“嗯。”
“我想睡觉，你哄哄我。”她睁着星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声音软了几分，像在跟他撒娇。
除了喝醉酒，大概是第一次。
祁墨夜知道她心情不好，“好，给你唱歌，想听什么？”
白初晓没听过他唱歌，她想了下，“你会唱什么？”
白初晓的确困了。
因为今天，昨天一整晚没怎么睡。
此刻，身心疲惫，很累很累。
祁墨夜：“那就《启程》。”
白初晓愣了下。
正要想是谁的歌，一想发现是她自己的歌。
她的出道主题曲：《启程》
歌曲也代表着她音乐路上的启程。
不等白初晓回话，祁墨夜便开始轻轻的唱了。
耳边，传来他的清唱。
白初晓倍感意外。
初次见面，她就觉得他声线非常好听，没想到唱歌会这么棒。
完全让人沦陷出不来。
白初晓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听他唱歌。
仿佛有一种治愈能力，令她心中的沉闷，散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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