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再次怔住，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小姐居然对韩若雪抱有如此高的期待！
要知道，那可是《归一宝录》，是到目前为止，还从来都没有人修成过的《归一宝录》！
而且从小姐之前的描述中，黑袍老者完全有理由怀疑，创出这部功法的本人，或许都没能将其给修炼到极致！
再说了，连小姐的天赋都不曾修成，她韩若雪，又怎么可能将其修炼到极致？
裴南晴看着黑袍老者那震惊到嘴巴都快要合不拢的样子，轻声摇头道：“阿普，有件事你要记着，那就是，永远不要小瞧一个失去了挚爱的女人的潜力。”
说完，裴南晴顿了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狄梦岑连破三境的例子，不就发生在眼前？”
黑袍老者摇了摇头：“我没有怀疑韩小姐的潜力，只不过，狄梦岑本身就是走的顿悟这条路子，而且有过连破三境的经历，所以即便此次又连破三境，看上去也顺理成章。但韩小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裴南晴很清楚，他这是不相信韩若雪有这样的潜力，能修成《归一宝录》。
“其实，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并不指望她真的就能修成。不过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不能修到极致，以她目前的状态，修炼《归一宝录》，也是最好的选择。”
黑袍老者点了点头：“这个老奴明白，小姐这是特地给韩若雪一个不可企及的目标，让她可以带着希望，勇敢的活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裴南晴淡淡开口道。
“还有原因？”黑袍老者皱了皱眉，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它什么原因了。
“《归一宝录》虽然极难修炼，但它的本质是‘归一’，即万法归宗，万道归一。修炼者若能参透其中的奥义，便能从无数条看似无解的道路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即便她最终无法完全掌握这门功法，但在修炼的过程中，她也会逐渐明白，世间万物皆有规律，生死离别亦是如此。”
黑袍老者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小姐的意思是……让她通过修炼《归一宝录》来参透生死？”
裴南晴轻轻点头，目光依旧深邃：“凌毅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即便现在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也不过是因为还想着替凌毅复仇。
如果放任不管，她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与仇恨当中，最后做出极端的事情。而《归一宝录》的修炼过程，本身就是一个不断与自己内心对话的过程。
她会在修炼中逐渐明白，人生在世，生死无常，命运难测，唯有接受现实，才能继续前行。”
黑袍老者沉默了片刻，随即叹息道：“小姐用心良苦，老奴佩服。只是……这《归一宝录》毕竟太过艰深，韩小姐若一直无法参透，会不会更加痛苦，甚至是……自我怀疑，最后绝望自裁？”
裴南晴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若是其她女人，或许真会如此，但她韩若雪不会。如果她没有不服输的性格，我也不会把这《归一宝录》传给她。
更何况，《归一宝录》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参悟，以她现在的状态，或许正是参悟《归一宝录》的最佳时机。当然了，即便最后都不曾参悟，至少她也曾努力过，不会留下遗憾。”
黑袍老者点了点头，再一次确定，自家这位小姐，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可真当朋友遇到事情的时候，处理起来总是那么的温柔细致，并且面面俱到。
“那……齐小姐那边，需要老奴特殊关注吗？”黑袍老者开口问道。
作为凌毅的遗孀，黑袍老者希望小姐也能像对待韩若雪那样，对她格外的关照一番。毕竟，说到底，这女子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然而，裴南晴却是摇了摇头：“不必。”
“小姐，这是为何？”黑袍老者很是不解的问道。
“她跟韩若雪不一样。”裴南晴仰头望着天空，淡然开口解释道：“韩若雪孑然一身，若是没了凌毅，很难靠自己走出来。但她不一样，她还有小小。只要小小能相安无事，那她就还有最后的希望。现在怕只怕……”
说到这里，裴南晴突然顿住，一双眼睛骤然眯起，死死的凝视着高空之上的某处，随即冷哼道：“怎么，是要下来试试本尊的修为到底几何吗？”
听到这话的黑袍老者，顿时心头一惊，慌忙开启武者感应，尽可能的朝着天空之上探去。
但很可惜，即便他将自己的感应散到最远的地方，也依旧没能感应到那里有什么异常情况。
于是他开口问道：“小姐，这是……？”
“有上界那些不长眼的畜牲在窥视江州。”裴南晴淡淡的回了句，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怒火。
黑袍老者闻言，眼睛猛然瞪大。
他跟着小姐的这些年，还从没见小姐生过气，仿佛对什么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就算被人污蔑，被人误解，她也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今天，仅仅只是被上界的人窥视，她就生出怒意，这着实让黑袍老者吃惊不小。
黑袍老者明白，即便裴南晴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就好像凌毅的死，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似的，但其实他很清楚，小姐应该也很伤心。
只不过，到了她这个层次，她就算再怎么伤心，也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无法与他人分享，也没人能理解她的感受。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老奴先去看看情况？”黑袍老者问道。
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想要找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发泄发泄。
虽说不一定是上界那些人的对手，但他却丝毫不惧。
不过一死耳，他凌毅死得，难道我诸葛允死不得？
“不必，已经走了。”裴南晴摇了摇头，随即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这就是我担心的----虽然凌毅已经死了，但上界那些人，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的女儿。若是小小出了什么事，那齐诗韵也决然是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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