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坐在轮椅上，一人在后面推着轮椅。
不是轩辕洹和流觞又是谁？
竹春微微吃惊。她想起姑娘说自己是作为云少主的丫鬟，被云少主带进建澜城的，而传言说，云少主是跟着二公主和九王爷进城的。
那也就是说，姑娘与九王爷认识？
姜晏宁带着竹春上前朝轩辕洹行礼。
“拜见九王爷。”
轩辕洹周身的气息有些冷冽，似乎遇到了不愉快的事。
他声音微沉，“晚凝姑娘，阿觞说，你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你。”
姜晏宁眼皮一跳，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仔细一想，觉得也好，省得自己亲自动手，太恶心了，就让轩辕洹代劳吧！
于是，她抬起头，面色惊惶地朝后看了看。
“是，是吗？九王爷可不要吓我！”
轩辕洹轻轻哼了一声，声音更沉了，“不信？要不要我把他揪出来，提到你面前给你看看？”
姜晏宁一听就知道这厮已经生气了。但她不明白，他生哪门子的气，自己跟他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这……那就麻烦九王爷了……”
话音一落，轩辕洹朝流觞偏了下头，流觞点头表示会意。
下一秒，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又下一秒，再度出现，手里拎着那位肥胖成猪的沈大富。
流觞一把将他扔在轩辕洹跟前。
沈大富趴在那，顾不得摔痛的一身肥肉，连滚带爬地磕头求饶。
“饶命！九王爷饶命！小、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轩辕洹没有说话，只“望”着姜晏宁，仿佛想要一个解释。
姜晏宁却根本不给任何回应，只是指着沈大富就痛心疾首地骂。
“表哥？枉我叫你一声表哥！你为何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刚刚不是叫你赶快离开的吗？”
沈大富不是傻子，看出了这位表妹跟九王爷关系不一般，当即就解释道：“表妹千万别误会！我、我没有恶意呀！今日府上人多，我只是怕你回去的路上遇到坏人，所以、所以想暗中保护你罢了。对，就是这样！表妹你要相信我呀！”
姜晏宁差点气笑了，这沈大富可真够无耻赖皮的。
这时，轩辕洹不耐烦地道，“行了！阿觞，把这个给他吃了，然后把他送到柔华苑去。”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瓷瓶，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
但姜晏宁猜测，应该是媚药之类的东西。
她低头站在那，决定做个乖巧的鹌鹑。
流觞接过小瓷瓶，走到沈大富面前，动作粗鲁地扯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然后将里面的东西都倒进了他嘴里。
沈大富挣扎无果，就这么被迫吞下了一整瓶的药剂，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轩辕洹勾唇一笑，“好东西。沈大富是么？你记着，本王为你寻了一条更好走的富贵路，你可不要错过了才好。届时无论发生了何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也掂量清楚了，否则，你不仅会一无所有，还会死得更快。”
沈大富听了，惨白着脸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被流觞拖走了。
姜晏宁眨眨眼，这才弯唇笑道：“王爷好手段。你这么做，不止是针对我那嫡母和嫡姐吧？我猜猜，莫非，王爷其实要对付的，是我那嫡兄？”
轩辕洹丝毫不意外她会猜到。
毕竟她向来聪慧，多智近妖。他对她太了解了。
只是她刚回褚家没几天，就敢这么大胆，以身为饵，诱敌深入，这点让他很是恼火。
哪怕她到时候有办法脱身，他却不愿她去冒这个险。
至于他要利用沈大富对付褚慕怀，此举的深意，他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晚凝姑娘，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有机会我自会向你解释。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以身犯险，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说完，自己转动轮椅就转身离去。
姜晏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古井无波的眼底微微泛起一丝涟漪，又很快平静下去，恢复了一片清冷。
竹春在旁，满心都是震惊。跟在这位褚家三姑娘身边几日，不是看不出来这位姑娘的不简单，夫人也交代过她和兰浆，无论姑娘要她俩做什么，都要听话配合，对姑娘忠心不渝。
但她没想到，姑娘刚刚竟然是故意的，故意引沈大富前来。
姑娘她，究竟要做什么？九王爷又要做什么？自己要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夫人呢？
她一路纠结万分地跟着姜晏宁回到凝华院。
进入房间后，只听姜晏宁突然说道：“竹春，九王爷的事，不许告诉我姨母。”
竹春一愣。
姜晏宁目光平静，就那么看着她。
竹春心头一跳，立即跪了下去。
“姑娘恕罪，奴婢绝不会告诉夫人。”
姜晏宁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桌案前坐下来，她平时最喜欢坐在这写写画画。
此时她拿起一支毛笔，又开始写起来。
竹春不知她在写什么，姑娘平时都不会让她们看。’
姑娘没有喊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良久，姜晏宁才再度说话。
“你和兰浆都是姨母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人了。那就表示，你们从此只能对我忠心。我想，姨母应该也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对吗？”
竹春低下头去，回答：“姑娘所言极是，夫人是这么嘱咐的。奴婢和兰浆都是您的人，只对您忠心。”
姜晏宁点点头，“之前的事，你们告知了我姨母，那都无关紧要。但是，从今天开始，若是再未经我允许，就向姨母透露我的事，那，我就只能把你们还给姨母了。我想，到时候，姨母应该不会怪我吧？”
竹春先是一脸惶恐，最后坚定道：“奴婢知道了！请姑娘放心，奴婢在此发誓，一定对姑娘忠心不二，绝不背叛！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有，等兰浆回来，奴婢一定转达姑娘的意思！”
姜晏宁点点头，这才勾唇笑了笑，“起来吧！”
“多谢姑娘。”
竹春起身，又道，“姑娘可要喝点醒酒汤？奴婢去吩咐厨房给您熬？”
“可以。你去吧！”
“是。”竹春转身出去了。
姜晏宁坐在那，写了几个字后，突然轻轻笑出了声。
“呵……”
誓言什么的，她早就不信了。若誓言有用的话，那些恶人早就该碎尸万段、不得好死了……
宴席之上，沈氏等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提议让众位夫人千金一起去后花园逛逛。
“我家后花园的池塘里，前些日子新进了一批黑天竺锦鲤，特别好看。若是诸位有兴趣，不妨跟我去瞧瞧？”
“黑天竺锦鲤？”
“哟，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
黑天竺锦鲤非常罕见，也非常昂贵，一条都要上千两白银，目前为止也就皇宫的湖里有。
如今褚家也养了，可见褚家果然是个隐形的富豪，有钱得很。
大部分人都兴冲冲地跟着沈氏去后花园看黑天竺锦鲤了。
只有国公夫人赵苏眉原本不想去，但架不住沈氏热情，便也跟着一起前往。
大家到了后花园的池塘边，果然看到好几条黑天竺锦鲤，都纷纷羡慕起沈氏来。
这时一位四品官员的千金，架不住对这些锦鲤的喜爱，拔了一根草，朝池塘靠近了些，半个身子几乎要贴到水里去，用草去逗弄那些鱼。
褚晚柔离她不远，眼尖地看到了，顿时喊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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