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物资回收公社总部，张不凡从工作人员那得知，他被分配到正阳门那一片去收破烂。
这样也好，离家近，家里有急事他还能照顾家里。
对他的工作安排是，周一到周五在胡同里特定收破烂的地方看守着，等着别人上门卖破烂。
周六的时候，公社会安排车辆，载着新入职的人员去乡下回收破烂。
对于新入职的人员是这样安排的。
而老员工周六的时候则是分配到各种企业去回收废品。
张不凡对此分配没有任何意见，反而他还很乐意这种安排，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下乡。
借着官方的名号，张不凡就可以一边收破烂一边去收乡下的宝贝。
至于周日，则是休息日，他可以自由支配。
跟张不凡说完后，工作人员告诉他，他工作的地方在前门楼那块，而且他还有一个工作搭档，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中年妇女，名叫蔡桂香。
张不凡和工作人员告别后，离开物资回收公社，骑着他的那个大二八前往前门楼。
来到胡同里，张不凡拦住一个遛弯的大爷，这才知道他收破烂的地方在哪。
来到地方，张不凡将自行车立在一旁。
看着收破烂摊后面，站着一个长相老实的中年妇女。
张不凡走上前，轻声问道。
“蔡姐好，我叫韩春明，公社安排我过来和你一起工作。”
蔡桂香抬起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本想着伸手和张不凡握一下，但是看到自己手有些脏，也就把手放下了。
“欢迎韩同志，你看我这手也脏，就不和你握手了。咱这工作很简单，这墙上贴着咱们价目表，什么东西多重多少价格，上面都标得清清楚楚。”
“好嘞，蔡姐。我尽快背会，我有出错的地方，你多担待。”
“好说，好说。”
蔡桂香看着张不凡这么年轻，心中有些好奇他为什么来收破烂。
但是想到这样问不好，她也就压住心中的好奇。
见张不凡一点也不扭捏，很快就进入工作的状态，蔡桂香也就尝试着让张不凡来接手收破烂的工作。
“大爷，这酒瓶这个价，您让我给您凑个整，我也没法给您凑啊！……嘿，大爷，不带骂人的。这是公家的买卖，又不是我个人的……嗨，您瞧瞧，您这还不是卖了吗。两毛五分您拿好，可别丢了。”
见张不凡上手快，待人处事也丝毫不差，蔡桂香也就放心了，坐在一旁无事可做。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来卖破烂的人才少了下来。
张不凡拿出韩母给他带的窝头准备吃。
“蔡姐，你吃窝头吗？”
蔡姐这时候也拿出了自己烙好的饼，并拿出饭盒，里面装着她自己腌的咸菜。
蔡姐拨出一些咸菜放到饭盒盖上递给张不凡。
“韩小子。”
张不凡接过饭盒盖，回道。
“您叫我五子就行，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五子，这是我腌的雪里红，你将就着吃。”
“瞧您说的，你这菜腌的这色泽，一看就好吃。”
张不凡没带筷子，看着旁边有一棵柳树，连忙跑到柳树旁掰折一根柳枝。
将柳枝上不用的碎叶去掉，张不凡一分两半，将其当成筷子。
他夹了一块雪里红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这雪里红腌的，咸香脆，很是好吃。
“蔡姐，你这雪里红腌绝了，真好吃。”
“哈哈，好吃就多吃点。”
吃完饭后，张不凡拿着蔡姐和他的水壶，去隔壁大院里找老大娘讨了两壶凉水。
炎炎夏日，吹来风都变得滚烫，空气中的热浪都隐约可见。
喝着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虽然水有一丝苦味，但胜在清凉。
张不凡热的不行，毫无形象地坐在收破烂的板车上。
地板烫的都快可以煎鸡蛋了，这让他十分想念现实中的空调房。
坐在板车上，张不凡左手撑着车，右手则拿着草帽给自己扇风，嘴里还有气无力地喊着。
“有破烂的卖。”
“有破烂的卖。有洋瓶子烂罐子我买。”
张不凡听见有人回应，连忙抬起头看向一旁，发现正是破烂侯提着麻袋走了过来。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帽子，从板车上跳了下来。
“嘿，巧了啊，遇见老前辈了。”
破烂侯走到张不凡身前，开口道。
“怎么的，那一块钱买的那些书值吗？”
“忒值了，但这事不能对等啊。”
破烂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吊儿郎当地回道。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修贤成善，我是等价交换。”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嘿，你小子。”
破烂侯看着张不凡这身行头，脸上露出笑意。
“你这小子，都干上我这一行了。是不是从那几本书里瞅出什么道道了？”
张不凡摇了摇头，一脸骄傲地说着。
“这还真不是，哥们十年前就有高人指点。”
“哟，这么说我看走眼了？”
破烂侯一听，面露惊奇，心中暗自琢磨着这高人是谁。
破烂侯小时候在琉璃厂学徒，师从收藏大家，这四九城现在在世的收藏大家们，他门清。
破烂侯清楚张不凡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徒弟，一时也想不清楚张不凡的师傅是谁。
破烂侯以为张不凡在撒谎，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
瞧着张不凡骄傲的神情，破烂侯心中的攀比心上来了。
“小子，今儿我让你开开眼。”
破烂侯指着前面的胡同。
“看见没有，就这一直往西，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七号进门右手第一间就是我破烂侯的，我等着你。”
破烂侯说完拎着麻袋就扬长而去。
“五子，你还认识这号人？”
张不凡笑了笑。
“我昨天早上遇见这老前辈，今儿就遇见了，也是有缘。我昨儿见他靠在墙上以为他是要饭的，给了他一块钱让他去买饼吃。结果他给我几本书，让我别当他是臭要饭的。”
蔡桂香笑了一下，“就他这还人穷志不短啊！”
张不凡也没给蔡姐解释。
人们总是以别人的衣着好坏来判断这个人的穷富。
但现实中这种判断人的方式大概率是对的，但也有被打脸的时候。
后世广州街道上穿着人字拖背心的大叔们，前一秒你可能还在嘲笑他，后一秒他就可能坐上豪车用汽车尾气来回应你。
“蔡姐，这老先生我得去拜会拜会，您先受累看着，我去去就来。”
“没问题，五点钟之前回来就成。”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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