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轻打开，莲娘回首看着满头白发的王大郎，笑着张开怀抱。
“大郎，我们回家。”笑意盈盈，一如王大郎每一次转头见到的爱妻，温柔又强大。
“好，我们回家。”嗓音疲惫，却也报之以缱绻。
拥抱之后，在莲娘的搀扶下，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在这个天光渐白的清晨，他们由赵鸣乐护着，回了铁岭。
而赵鸣乐，一句话也没问。
这一刻他觉得王博是幸运的，父母双全，爱他胜过生命。
可王博也是不幸的，天命加身，注定前路坎坷。
萧琮醒来之时，日头已经高高挂起。
浑身酸痛异常，睁开眼睛看了一圈，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桌子上睡了一宿。
扶着桌子站起来，缓解令人厌烦的酸麻。
低头揉着眉心，看到留在书桌上的一封书信：明卿亲启。
“明卿吾儿：
元宝之经脉已经重塑，我与大郎已安心。
如今我与大郎年岁已大，怀念初遇时的那座山。
今日就先随赵小将军回铁岭稍作整理，不日便会出发前往虚空山。
归期未定，万莫挂念。
-莲娘亲笔。”
看完这封信，喜极而泣，涕泪满襟，萧琮朝着书房奔袭而去。
推开书房的门，欢喜戛然而止。
那躺在软榻上的王博，睁开的眼睛变得猩红，一双紧紧握成的拳头的手，青筋凸起，布满血痕。
奋力咬住的腮帮子，让脸颊的轮廓变得狰狞。
纵然紧紧闭上了嘴唇，来不及暗自吞咽下去的鲜血，自唇角滑落。
阳光刺目，纵然失去神智，王博也意识到进来的是萧琮。
耗尽全力转头，不敢发出一丝痛呼，王博只留给萧琮一个颤抖的背影。
他不愿让萧琮看到他这般模样，吓到他的萧琮怎么办？
如今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经脉，都仿若被放在烈火之上炙烤。
能忍着不出声，已经是极限。
直接冲到软榻之上，将王博搂入怀中，逼迫王博松开紧紧咬住的齿关。
又因着害怕力气过大伤害到王博，萧琮浑身的肌肉，也开始颤抖。
此刻的萧琮，又开始变得极其无助。
“来人，去小苟子那里把青光扛回来。”
萧琮未曾想到原本稳定的病情有这般变化，昨夜便让醉酒的青光直接宿在的小苟子那边。
也因王博这病情，青光能发挥的余力，并不多。
来不及悔恨，萧琮开始哄着王博张嘴：“哥哥的元宝最乖了，松开给哥哥看看好不好？”
一边竭力安抚，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量，萧琮的手指被从王博嘴角溢出鲜血染透。
萧琮知晓王博忍痛的能力有多么强，扛着袖箭骑马一天一夜都能一声不吭。
因为知道，再看到眼前痛到失去理智的王博，萧琮觉得一身血肉都被揉碎了。
手掰不开，萧琮便低下头，用唇轻轻磨着，舔着，诱哄着。
疼到失去神智的人，对于印入灵魂深处的甜蜜，习惯性贪恋。
慢慢便被这般柔软诱惑得张开了唇，强咽下的痛呼传了出来，嘴里的鲜血不断涌现。
“啊，走开！”
“很疼是不是？”贴着王博的唇说话，继续诱导着王博张开嘴唇。
萧琮害怕王博疼痛之下，直接咬断舌头。
“没事，哥哥在，疼就喊出来。”脸上也糊满了王博的鲜血，萧琮依然在温柔轻哄。
“离我远点！”王博强忍疼痛不敢闹出任何动静，就是害怕惊动萧琮。
因着疼痛丧失的理智，稍微回笼便开始将萧琮往软榻下推。
可剧痛之下浑身酸软，怎么可能推得动非要留在他身边的萧琮。
“没事，哥哥呼呼就不疼了。”整个人借着床头的木柱死死压在王博身上，一遍一遍的亲着王博。
“张开嘴，让哥哥看看有没有咬到舌头，好不好？”
“哥哥看完，确定没事，哥哥就走，好不好？”循循善诱，贴着王博的耳畔换着法儿哄着。
就在王博张开嘴的那一瞬间，萧琮将自己的手腕递了进去，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兴奋。
终于，他能替他的小将军分担痛苦。
终于，他能对他的小将军经历的苦楚，有些许感同身受。
这一刻，萧琮期待良久的奢望，终于实现：“别怕，疼就咬，哥哥在。”
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不停的揉着王博的后颈，替王博舒缓慌乱。
“萧琮，你骗我。”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萧琮借机又将手臂往里面塞了点。
“哥哥说了，确定没事才走。”
萧琮嘴角笑得更加邪肆，内心有着变态的满足。
血液交融，伤痛交叠，谁也没办法分开他们了，老天都不行。
用那情浓之时的爱语，不停鼓励着王博咬下去：“没事，咬重点，哥哥喜欢你咬。”
疼痛加剧，可萧琮手腕上的鲜血却逼迫着王博保持理智。
拼着手上的力气，将萧琮的手腕拿出，在萧琮落寞落泪之时，狠狠一口，隔着冬日的棉服，咬在了萧琮的肩膀。
萧琮非要，他便成全他。
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疼痛一股一股袭来，一次比一次痛的惨烈，王博在想办法适应疼痛。
他有经验的，任何东西习惯之后，便能够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经历疼痛的巅峰之后，王博的忍耐力似乎高了不少。
“萧琮，你真是个疯子。”贴着萧琮的耳骨，趁着疼痛周转的间隙，狠狠亲了一口。
“再疯，你也爱。”
第一次将自己这疯狂偏执的爱展现，他爱王博，爱到想和他一起去死，爱到恨不得将人吞下去，合二为一。
这一刻的萧琮，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得澎湃，他终于让王博看到了，完整的他。
而他的小将军，并不害怕，还在纵容着他的疯狂。
疼痛不断席卷，萧琮两边肩膀上的血，早已浸透棉服。
彻底习惯疼痛，王博已经能够自我忍耐，但他依然狠狠一口，咬在萧琮的胸膛。
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博就是想这么做，而萧琮很喜欢王博这么做。
在一轮一轮的疼痛淬炼之下，王博渐渐感知到了丹田之处的力量向四肢迸发，浑身的修为较之以往，更加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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