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佳，我一直很好奇！”我在屏风内的木桶中，阿佳在屏风外等候。
“好奇什么？”她问道。
“我想知道，我们在这人际罕至的草场之上，平日里都靠什么做燃料生火做饭？”
阿佳轻轻笑了笑说：“你果然是自小生活在中原，连这样简单的草原生活常识都不清楚。”
清楚了还问你？但我还是赖住性子，道：“你与我说说吧！”
“你若骑马在这草场周围转上一圈便知道，将军的别帐之外养了很多牦牛，牦牛全身是宝，它们的粪便便是极其优质的燃料，平日里我们用的就是这个。”
“牛粪——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这一问，是真的出自于好奇。
“当然不会，牦牛只食青草，因而它的粪便燃烧后便是一股青草香。”
闻所未闻，我惊叹地重复道：“青草香？”
我感觉，我与她似乎聊开了，于是便继续问道：“阿佳，昨日那碗清炖羊肉真是可口，尤其是那萝卜，大概是我吃过的最软烂鲜香的﹍﹍”其实，那些萝卜我一块也没吃，但是，我故意加重了自己语气中的夸张成分，以求让她信服。
然后，我似无心一问，“草场上长萝卜吗？”
阿佳一听这话，笑出了声，她道：“草场上哪里长得出来萝卜，这萝卜连同别帐中的蔬果，都是每隔三日从伏俟城中运出来的。”
她说完后，笑声突然止住，半晌都没再说一个字。我猜测她此刻一定在后悔，自己竟将这样重要的消息说漏了嘴，但我马上又说起了别的，以示自己并没有对方才的话语有太多的关注。
洗完澡，我换上吐谷浑男装，披上原来那件披风，然后趁着阿佳收拾屋子之机，出到外间转悠起来。
“既然装蔬果的车每三日便来一次，我不如去厨房周围瞧一瞧，或许能有所发现。”
这样想着，我已行至厨房之侧。不多久，果然见着一个车夫架着马车而来，车上装满了新鲜蔬果。
“机不可失！”于是我大步走到了马车之侧，并绕着马车走了一圈，趁着仆役还未来搬运的空档，细细看了其上有些什么货物。
“唉！”我站在车夫旁边，长长叹了口气。
那车夫年纪不大，看见我，态度有些冷淡，他挥挥手道：“走开走开，别在此处长吁短叹！”
我故作凶狠地瞪着他，一言未发。
他大概被我盯得有些不适，便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四下无人，我掏出昨夜捡来的令牌，亮给他看，“可看清楚了？”
这下，那车夫赶紧离了马车，跪于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息怒。”
我见此计有效，心中虽狂喜不止，却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你且起来！”
那车夫起身，垂首站着。
我清清嗓子，道：“其实，我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上次将军承诺给我带吐蕃的风干牛肉干，我等了数日，却没在你这马车上见到，心中有些着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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