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同那位举人买下药粉的人是谁？
贺云时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公布答案，然而贺云时却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没再说话。
祝扬郁最先失去耐心，忍不住地问：“贺公子，当年买走药粉的人是不是就是杀害您父亲的凶手？”
贺云时点了下头，目光阴沉，眸光落在符乐身上，眼里透着几分深邃的光，“符公子，你还记得卖给你那瓶药粉的举人名字么？”
音落，其他人震惊不已，屋子里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当年……毒杀贺光大人的竟然是符祭酒之子符乐？
可是符乐与贺大人有何深仇大恨，他为何要对贺大人下此毒手？
想那符乐初入京城，羞赧文弱，书生意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此等心计的人。
符乐的模样生得儒雅，肤色白皙，眉目清俊，举手投足间有股淡淡的书生气，听到贺云时这般质问自己，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贺侍郎怀疑是我下毒杀害了贺光大人，又伪造成贺大人心疾猝死的假象？”
“难道不是吗？”
贺云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符乐的眼里满是杀气。
符乐抬起眸，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笑了笑，“我知道贺侍郎一直针对我，但也不该往我身上泼脏水，此事与我无关。”
“无关？”贺云时鄙夷地嗤了一声，“我手里有你私买春闱考题的证据，符乐，没想到符祭酒流芳五国的美名最后会毁在你的手里！”
符乐私买考题？
这句话无疑是在众人心间激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闻人准任六品国子监司业，也是符祭酒的门生，却不曾想祭酒之子能做出如此有辱门庭的事情！
“证据呢？”
贺云时见他还在抵赖，不禁想到一个词儿——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就是证据！”元飞白仰起头，主动站了出来。
符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单凭元兄一人，不足为证，难道元兄红口白牙嘴唇一碰说出来的话就能让人信服？我父亲是当朝祭酒，桃李天下，我没有私买考题的必要。”
“当年我父亲调查你私买春闱试题，还差一步就能找到证据，结果死于你手。符乐，你我之间隔着杀父之仇，今日我必揭穿你那身正自清的嘴脸！”
贺云时眼睛一红，立即喊了人进来，随后，便有人押着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人是当年春闱的主考官之一，是由进士出身的大学士，当年把八股文与五言八韵诗的题目卖给了符乐，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害怕东窗事发。这两日他察觉到风吹草动，本想收拾包袱逃出京城，结果还没出去就被蔺初阳的人给抓了回来。
贺云时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在了符乐面前，冷冷一笑，“这些，就是你私买考题的物证！”
一沓银票张张散开，从符乐眼前逐渐飘落在地，那些银票散在他的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私印，扯唇一笑。
果然是物证。
每一张银票上都有一个私印，私印是个符字，这种银票来自符府，果然是物证。
符乐闭了闭眼，忽然陷入沉默。
房间里的气压在这一瞬间降至冰点，闻人准骇然瞪大眼眸，捡起一张银票，手腕抖了两下。
符乐他真的……串通主考官私买春闱试题，还杀了礼部的贺光？
等符乐再睁眼的时候，身上那股文弱的气息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站在贺云时面前，勾唇一笑道：“说得不错，你父亲是我杀的。”
贺云时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银冷的剑光一闪，那柄剑便贴上了符乐的脖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李洵立即拦下贺云时，拽住他的手，沉声开口：“云时，九殿下会把真相如实秉明圣上，快把剑收起来！”
贺云时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杀意，将剑收回了剑鞘之内。
蔺初阳神色淡淡，喊了大壮进来，“带符公子入宫，去见父皇。”
符乐没有挣扎，也没有要逃的意思，他走到蔺初阳面前，扬眉一笑，“表弟，此事我父亲并不知情，我希望你不要惊扰到他，你想问什么，只管冲我来。”
蔺初阳眸色一深，正要开口，却听符乐又道：“早知道方才就不藏拙了，沈大公子，不如我们再比试一次箭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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