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朱家人，郁晚笙和裴彦沉找了个确定安全的位置将6.8m的货车收到了空间里面去。
开着房车重新上路。
因为记挂着海雾，所以接下去的一路，他们有意识的沿着新的海岸线在走。
肉眼可见的是海雾在散去。
路上走了两天之后，他们用肉眼就没再看到升腾起来的海雾了。
可两个人提着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去。
因为气象组到了。
气象组是在前一天到达海边的。
根据监测数据显示，海雾并未完全散开，只不过是近海这片区域用肉眼已经没办法看到了而已。
而远海，尤其是远离陆地的公海上面。
已经连续有一个星期能见度低于两海里了。
若只是公海上面海雾弥漫其实也尚算好的。
毕竟现在公海上的船只已经不多了。
就连前些日子出海的渔船也仅仅是在海雾不是很浓的区域里面作业。
这些常年行走在海上的渔民们其实对天气有着自己的判断，如果是海雾天气不会贸贸然进入自己不熟悉的区域作业。
加上裴彦修将裴彦沉这边反映的情况上报之后，禹国这边已经发出《告全体海上作业人员书》了。
已经在叫回远海作业的船只，那些不愿意回来的也时刻提醒他们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赶忙回程。
气象局海上监测第七天的时候，原本比较趋于稳定的数据陡然突变。
原本只是在公海那边区域的海雾逐渐有了散开的迹象。
但这个散开不是消散的意思。
是朝着没有海雾的地方扩散。
消息出来的时候郁晚笙和裴彦沉已经在另一个港口城市——韵连市停留2天了。
这个城市因为靠海，在海岸线上升之后城市被淹了近一半。
郁晚笙和裴彦沉落脚的地方正是这个城市的最高楼这边。
虽然地势比较高一些，但下面几层也浸泡在海水之中了。
两人是开着冲锋舟进来的。
来这边当然就不是单纯的旅游了。
两人最开始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观察海面情况来的。
在高楼的楼顶观察了一天，可视范围内算的上平静之后，原本打算继续北上的两人打算多留一天。
早上起来用过饭后，两人还找了一处水下建筑物不多的位置撒网捕鱼。
渔网是朱泽军送的。
是他们家多年前用的一张，现在已经全都换上新装备了。
虽然是旧的，但他们保存的很好。
给了郁晚笙和裴彦沉之后还贴心的教他们渔网怎么保养，如果出现破网该怎么补，还给了不少的材料。
即便是在渔船上和朱泽军学过了，但严格算起来，两人还只是新手。
忙活了一天，收获少的可怜。
可毕竟是自己亲手捕捞上来的鱼，那味道比起买来的肯定又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的。
当天晚上裴彦沉下厨，搞一条小的，刺儿少的，清蒸，再选了一条大的半条炖汤，半条搞酸菜的。
吃了一顿全鱼宴之后，本来打算再住一晚就走的。
可好巧不巧，来人了。
要说一个已经没有人生活还被淹没了一半的城市，有人过来也算不上奇怪。
毕竟现在凡是和海边靠近一点的，就有不少人会选择来海边碰碰运气。
来一群人过来就连捕鱼赶海也是正常的。
这群人就住在了距离郁晚笙他们落脚的最高楼的旁边的一栋房子里。
那边因为地势的问题，海水大概就只有膝盖的深度。
在那儿能捡到不少的海货。
吃完饭天还没有黑，裴彦沉被裴彦修叫过去开视频会议去了。
郁晚笙就开始慢走楼梯消食。
就是这么的凑巧，在她走到一个楼梯拐角的时候，隔壁楼里面传来的争吵声让她给听见了去。
其实两栋楼的距离不算太近，但对面的两个人可能以为这里不会有其他人又或者是情绪太过上头，所以并未控制音量。
郁晚笙本就精神力过人，自然将对面两人争执的声音都收入了耳里。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对面起争执的是一老一小。
老的在劝小的跟他走。
“阿文，阿公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些事情我们绝对是不能碰的。”
年长的人是面对着郁晚笙的方向站着的。
郁晚笙能看清楚他说话的时候那满脸的无奈和焦急。
什么事情是不能碰的？
郁晚笙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儿的准备继续朝着楼梯上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不是八卦，真的。
就是这种不能碰的事情，会不会对禹国有什么危害呢。
万一呢。
作为一个禹国人，她应该时刻坚定地保护着禹国。
“阿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阿公说的比较重要，还是活下去更重要。”
叫做阿文的男人也很焦躁，他企图说服对面的父亲。
但父亲被阿公的话洗脑的太过的深刻了。
不管他怎么说，阿爸就是不同意。
“阿文，我们已经在陆地上面了，到处都是土地，只要我们踏实肯干，饿不死我们的。”
年长的还在试图说服眼前的儿子：
“这里是阿公的故土，是阿公到死都回不来的地方，也是我们的故乡，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不应该做出对不起这里的事情来……”
“阿爸！！！”
叫阿文的年轻男人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父亲又要说出来的长篇大论的说教。
这里是阿公的故乡没有错，但他的家不在这里。
他的家是他生长的地方，那个地方已经被海水彻底的淹没了。
而且他要做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有阿爸说的如此严重，什么对不起这片土地。
对得起这片土地还是对得起自己，他当然是选择对得起自己啊。
“好，我说服不了你，但是阿文，如果你现在不和我走，以后你就不是我杨家的孩子。”
被儿子高声打断了要说的话。
年长者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儿子是听不进去了。
也懒得和儿子继续无意义的争吵下去。
“阿爸，你别忘了，没有他们，你根本就没有可能来到这片土地之上，你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就是忘恩负义。”
阿文并不想和自己的父亲分开。
而且也不能和父亲分开。
他们两个里面，更加有用的是父亲。
如果留不下来父亲，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背叛了这片土地，等于背叛了老祖宗，是什么样的恩和义值得我背叛我的老祖宗，背叛我身上留着的血？”
长者的语气沉了下来，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佝偻的背影，是失望和萧瑟。
“还有！”
走了两步，长者又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们我才能站在这片土地上，而是没有我，他们谁都没办法活着到这里。”
“我不欠他们，相反，是他们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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