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今天上午，
楚州建设中学校长办公室，
一位头发全白的矮小老人正用一只机械手臂拿着通讯器道，
“老成啊，一会儿的例会我就不去讲话了，
你们几个上去说说就行，
记得少说点儿废话，学生们不爱听。”
“我？我在内城教育局不是还有些老战友吗，
我得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让他们给我说个清楚，
嗯，行吧，那就这样。”
这个断了一条手臂的矮小老人，就是建中的校长——杜睿诚。
挂掉电话，杜睿诚轻叹了声，
然后戴上老花镜，翻开一本电话簿，
用机械手指指着，寻找电话号码，
可以看见，电话簿上许多人名字后面都打了个小叉，
对杜睿诚来说，这表明着已经向人家寻求过帮助了，
只是没成功。
很快，老人便浏览了一遍号码，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才想起来，昨天下午在接到教育局的通知后，自己其实已经挨个问过一遍了。
果然，年纪大了，就老容易忘东西。
合上电话簿，
杜睿诚不自觉紧锁着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从外面传来阵阵建中学生们的说话声和嬉笑声，
有些吵闹喧嚣，但同时也意味着朝气与活力，
杜睿诚其实挺喜欢听的。
老人在屋子里徘徊着，
忽然，他眼睛微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快步走到桌子旁，拿起通讯器，
不用电话簿，仅凭着记忆就输进去一个号码，
那是他在收复军团有过过命交情的战友，并且是真的相互救过命的那种，
两人之间的情谊，那是比亲兄弟还要好。
差点儿忘了，上次战友聚会，
李凯旋那家伙好像说他调到教育局去了，官儿好像还不小来着？
电话被接通，
“喂，老李吗？我是你大哥睿诚啊。”
对面先是传来一声惊喜的‘老杜！’，随后骂骂咧咧道，
“放屁，你忘了那次是谁开着车孤身一人冲进黑纹豹群，把你从里面救出来的？
我是你大哥才对！”
杜睿诚嘿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以前是谁用手帮你挡住了背后偷袭的森林猎蜥，才没让你脑袋被咬掉？
......”
许久没通话，双方互相聊了好一阵子，
等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说完后，
杜睿诚正犹豫着怎么向老朋友开口，对面就先说了，
“老杜，你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其实我也是晓得的，
是关于楚州建设中学被通知今后不许再招生的事情吧？”
“你知道？”
李凯旋道，“我怎么说也在教育局工作，这种事情当然知道。”
不等杜睿诚说话，对方就语气有些无奈的继续道，
“老杜，这件事情我实话告诉你，
并不是像通知上说的，是因为你们建中的教学质量太差，培育不出好学生的缘故，才被下令停止招生的。
我们这些人也不全是瞎子，
楚州建设中学在扩建城区教育方面做出的贡献，多少都看在眼里。”
听此，杜睿诚却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没有丝毫惊讶，平静道，
“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想说，总有人要做出牺牲是吧？”
“是的，”
李凯旋叹了口气，“既然你也想到了这些，那我就直说了，
在现在这个资源短缺的时代，
我们对于能建造房子，搬运货物，去矿洞里挖矿，会修理电器等等这样从事体力工作的蓝领工人的需求，
要远远大于那些读过一些书，见过一些世面，但却没有任何职业技能，不能立即为社会带来生产力的学生。
或者说的再难听点儿，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年代，
指不定那天遇到个大型兽潮就把咱们安全城除名了，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去搬砖，去修建更高更牢固的城墙，去成为这个名叫‘社会’的机器运转下去的一颗螺丝钉，
而不是让更多的人坐在教室里学着课本上的知识，或者知道这个机器是怎么运转的。
就像上个世纪的农民工一样，我们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
“这也是为何楚州教育局会同意那些资本企业建议的真正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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