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同时我也劝你最好别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不然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能做出什么来，我可不敢保证。”
柳予听到声响，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她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温热黏稠的红色液体从她的手心滑落，她却不觉得疼。
她回头，目光里有淡淡的雾气笼罩：“沈晚，我好说好商量的，你们这样，是不是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
姜檬来了气，忍痛撑起身子：“别跟那婊子废话，老娘今天就跟她拼了。”
还没站稳，姜檬就朝着沈晚站着的方向冲了过去，顾东风两三步过来，单手架住她，硬是把她的身体方向扭转了回去，随后一推，柳予情急之下去接，姜檬甩过来的重力将她带倒，两人同时失去重心，一齐跌回了地上。
姜檬在上面，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柳予的身上，柳予双手去接她，导致脸部先着了地，有尖锐的碎片扎进去，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而周围也顿时跟着响起了一片高低不一的吸气声。
要知道柳予的后面，可是整个柳家，沈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还是，她真的认为柳余生看上她了，会为了她，不管这个疼在手心里的妹妹？
姜檬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早已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叫救护车，给我叫救护车啊！”
……
从小复杂的生长环境，使得沈晚很少会心绪不宁，可当她站在咖啡馆外，眼看着满脸是血的柳予被推上救护车的时候，她的心跳，生生漏跳了两拍。
她看向身边的顾东风，声音很凝重：“我跟过去，你先回家，记住，不管谁问起你，都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不行姐，祸是我闯的，就该我来担。”顾东风不同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并朝两边扯了扯，“笑一笑，别怕，一切有我。”
沈晚推了推他，他却纹丝未动：“东风，你听话，这件事情不会轻易结束，她……是柳家的人。”
“那他们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错不在我们，我不怕。”
整个林城，大概只有未经世事的十几岁孩子，才敢说不怕柳家。
“东风，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想再因为我而闹出什么不愉快，听我的话，你先回去，有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顾东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的脸色不好，便没有再说什么：“那姐我们可说好了，有事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你可不许骗我，不管多晚，随时打给我。”
“嗯，要下雨了，快回家吧。”沈晚扬了扬手，便下了路基，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二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就是她之前探望沈明章时来过的那家高级私立医院。
出租车还没有停好，她就付钱，匆忙地下了车，冲着医院大厅跑去。
柳予不知道被推到了哪里，这家医院又以私密性着称，无奈之下，她只能逐层打听。在爬到十七楼时，她在走廊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男人身影。
今天的柳余生，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长裤，简单凌厉的剪裁勾勒出他颀长笔挺的身姿，没系领带，袖口被挽到了臂中，露出手腕上那块精致的昂贵腕表。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高与他相当的男人，沈晚觉得眼熟，才想起那晚在一号公馆见过，好像叫秋叶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就是林城那位一战成名的离婚律师，他的出现，让沈晚的眉心跳了跳，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
离得不算远，两人的对话，也就清晰地落入了沈晚的耳中。
“故意伤害罪，轻伤可以判处三年以下，可如果小予的脸上留下疤痕的话，我有把握，可以让刑期增加到十年以上，甚至是更长。”
柳余生嗯了声，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让顾公子尝尝人间疾苦……”
她正陷入沉思，突然一双手从身后掐住了她的脖子，力气很大，并且猛烈地前后摇晃着她的身体，嘴里咒骂着：“都是因为你这个婊子，小予才会受伤，我要掐死你！”
沈晚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她抬起双手抓住那双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试图掰开，却换来那双手更加桎梏的扼制。
脖子上的力量越来越紧，她极力挣扎，却挣扎不过，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开始变得模糊，呼吸也跟着越来越困难。
“放开她。”强有力的手抓起扼住沈晚脖子上的那双手，强行掰开。
姜檬的力气怎么可能抵得过一个男人，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还是让她松开了对沈晚的钳制，忍不住大叫：“柳余生，你确定要这么护着她？”
“姜檬，你消停点，予儿和你在一起后，变了很多。”
所以说，不爱一个人了，是不是连她的呼吸都是错的？
柳予爱了这个男人整整十年，换来的就是这句？
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柳余生，你就是个孬种，承认自己移情别恋就那么难？非要替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也是，柳予她是孤儿院抱来的，比不上沈大千金高贵，当然，也比不上她的贱，更比不上她让人目眩神迷，是不是？”
姜檬越过柳余生，以一副超级悍妇的形象，扑过去给了沈晚一巴掌，那样大力挥过去，她自己先是站立不稳虚晃了晃，手掌上已是麻木一片，甚至将沈晚的脸都打偏了，脚步细碎地向后退了退。
沈晚只觉得一侧的耳膜嗡嗡作响，恍若失聪，脸颊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五道纤细的手指印几乎立刻就浮现了出来，在灯光下很是刺目。
这一巴掌，沈晚本来能躲开，但她没躲。
没错，她在博柳余生的同情，曾经她最不屑他的怜悯，可这一刻，她多希望他能够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贱货，你以为你拍清宫剧呢，用苦肉计！来啊，拿出你沈大千金的飞扬跋扈来啊，在男人面前你装什么装，不就是辆破公交车嘛，有什么可装的？”
姜檬还想往上冲，长长的指甲在沈晚的耳畔擦过，带起一阵风，还没落下，手就在半空中被男人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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