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就是说……”
“黎仲明还活着……我们也还活着？”
宋娜恍然大悟地抬起头，眼神中洋溢着惊讶和欣喜。
忧忧也激动到落泪:“忧忧就知道，大哥哥最厉害了，不会就这么离开我们的……”
黎仲明颇为无奈地开口道:“拜托了姐，不要造我的谣啊，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只是郭建国被炼了，没救下来。”
醒来的石磊和广长空连连责怪。
“宋娜，你别张嘴乱说啊，害老子白白缅怀那么久！”
“就是就是，人家小伙子不是还活着吗？”
和其他人不同，宁留风没有急着高兴，他必须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过来。
“嘶……我是真醒，还是假醒？”宁留风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脖子，“这是第几层梦？母梦真的结束了？”
黄仙叹了口气:“完了，这孩子的梦境后遗症发作了。”
梦境后遗症，也就是在经历多重梦境后丧失对真与假的判断力。
通常情况下，梦境后遗症的程度跟智商成反比:思维越简单，越不容易多想；思维越复杂，越容易绕进去。
“我分不清……分不清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在黄金香液的刺激以及梦境带来的精神冲击下，宁留风的精神有些恍惚。
黎仲明见此则是一把扶住了站起来之后又要跌倒下去的宁留风。
他宽容的口气就像安慰小孩子的家长。
“分不清就分不清吧，有时候理太清反而会使自己更痛苦。”
——就像现在的我，疯就疯吧，是人类还是怪物都不重要，只要我还是黎仲明就行了。
宁留风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望着黎仲明。
202嘴角又抽了一下:服了，“口碑”中智商在线的小哥也下线了。
黎仲明，你家的“智商扶贫”，任重而道远啊……
见宁留风意识不清，宋娜刚为黎仲明的回归而开心，就陷入了慌张。
怎么一个活了，另一个就傻了啊！一个两个还让不让人省心？
为了治疗宁留风的梦境后遗症，黎仲明启用了“蝶引”，想要通过窥探记忆弄清梦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是，他只看到了两人利用圆周率验真假的那一段记忆，其他记忆一概像打了马赛克一般看不清楚。
但，就目前知道的，也足够了。
不就是个圆周率吗？简单。
黎仲明抓住宁留风的肩膀。
“看着我。”
“啊？”
“看着我。”
“哦。”
“3.，最多只能背这么多了，打个省略号吧。”
能背到这里，逼也算装足了。
黎仲明不由自主地随口解释道:“别惊讶，以前我为了游戏取胜，做记忆训练的时候背过……”
下意识的一句话让黎仲明自己都愣了一秒:游戏？记忆训练？我什么时候为了游戏专门训练过？
“但，我怎么知道，你背得对不对呢？”
宁留风的一句话直接否决了黎仲明的“救治”。
黎仲明一拍脑门:果然，“真”与“假”是个哲学的问题。
“既然你无法验证，那就相信玄学。”黎仲明开导，“唯物走不通，那就唯心。”
“你觉得是真就是真，你觉得是假就是假。”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养殖场内的一切，不是众生的一场噩梦。”
“生命的形态和所处的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活着，独立地活着。”
黄仙聆听完黎仲明的一套哲学发言，眉毛挑了挑，小声向老乞丐嘀咕:“老玉啊，你不是说把他逼疯了吗？他现在这状态……怎么感觉比任何人都清醒通透啊？”
老乞丐笑着摇头:“‘疯’就是‘醒’啊，‘假’就是‘真’啊。”
宁留风稍微冷静了一点:“你说得……也没错。那你这件风衣又是从哪里搞的？”
“师傅给我留的。”
“这样啊……”
他揪住黎仲明的衣服，把衣袖撩上去，就开始观摩对方的手臂。
没有看见血纹的他还不死心，在类似酒精一般的作用下，情绪上头的他居然直接打算解开黎仲明身上的风衣。
“喂，你他娘的干什么！”202两眼一瞪，嘴巴一张，她看不下去了，“你是喝假酒了吗？这里是什么场合啊喂！”
“我还在这里，我还在这里啊！”
被救的一群人自动无视她已经够恼火了，现在居然当面脱衣服，过分了啊！
——妈的，老娘都没脱过那家伙的衣服，凭什么！
黎仲明擒拿住宁留风的手，那只手正抓着自己前胸的纽扣。
“别这样，宁留风。”
“放开，我要看。”
“你要看什么？”
“我要看……这是不是梦！”
宁留风情绪激动得近乎疯狂，他脑袋里一团浆糊，只剩压抑已久的情绪如洪水猛兽一般奔涌。
他一个反擒，抓住黎仲明的手腕。
“你是谁？告诉我！”
“我是黎仲明。”
黎仲明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对方，顺便摇醒了意识空间里的小美。
“你……你现在是人类，还是怪物？”
“我既是人类，也是怪物，这取决于我选择的‘道’。”
宁留风愣神几秒，在短暂的走神中，他只听见了“怪物”二字。
“果然，你不是黎仲明，你是怪物！是怪物！”宁留风一把掐住黎仲明的脖子，他的力气大得可怕。
其余人终于反应过来宁留风的不对劲，宋娜刚想上去拉人，却被黎仲明眼神示意问题不大。
黄仙也感受到宁留风身上的精神系神印效果，它咬牙看向还在地上装昏迷的诸葛临:“别给本仙装睡了！爬起来，回答我！”
“你是不是在梦中对他‘洗脑’了？”
躺在地上的诸葛临嘴角微翘，他睁开眼睛，看戏一般坐立起来。
与此同时，黎仲明已经一个格肘踢膝轻松放倒了宁留风。
诸葛临贺场一般鼓鼓掌:“不愧是怪物啊，身手就是比人类强。”
他转头对“曙光”19分队的两位副队长说:“愣着干嘛啊？怪物就在眼前，你们‘曙光’都不出手吗？”
语言中的暗示无法抵御，石磊和广长空心境动摇。
诸葛临直接火上浇油道:“两位副队长，你们应该不想让这个怪物成长起来，再灭掉‘曙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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