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御风，八境！”
女冠玄缨吸了一口冷气，沉声说道。
果然！
这两位老者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隔着重重空间，在垂钓大墟深处的鲛人。
一个看似年老体衰，走起来居然肉身御风。
“呃，晚辈胡乱说的，请前辈不要在意！”
司非汗都下来了，金蝉佛子等人或许体会不到，但司非直面老者，那股强大的气息就像刚刚看到的那颗帝王星球一般。
强大的威压全部压到了司非的肩头。
“我让你再说一遍。”
老人的语气平淡，似乎没有杀意。
“这样的拱卫，到底是慑服万方，还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亦或者是被这些残骸拖累，无法突出重围，只能困在此间，消磨等死？”
司非硬着头皮，按老者的要求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觉得它要如何突出重围呢？”
老人似乎认为司非所说有理，继续追问。
“呃，晚辈并不主修星辰大道，不敢胡说。”
压迫正面而来，司非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无妨，你说。”
老人似乎觉察到了司非的小动作，收敛了部分气息，示意他可以说，
“既然前辈要晚辈说，那晚辈就斗胆冒犯了。”
司非咬了咬牙，怎么有这么难伺候的老头。
“晚辈以为当快刀斩乱麻，直接荡灭一切阻碍，扫清天下浊！”
司非想起了血海老祖自无尽虚空外斩来的那一剑，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不可阻挡，气吞万象！
“有理，但很难。”
听了司非的话，老人若有所悟，但却摇了摇头，随后回到竹椅上端坐，也不说话。
众人见老人回到座位，也都松了口气，两位女眷更是当场跌坐在地，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
黑鳞鲛人也松了口气，手上织布的速度也大大加快。
它现在只想赶快完成交易，离开这个鬼地方！
别说这几个年轻人，那两个老头一个比一个恐怖！
外面太危险，我要回家！
三日时光很快过去。
黑鳞鲛人手中的织机已经消失，两件成衣悬浮在半空之中，它双手如刀不断挥动，泉先衣一点一点浮现实体。
“祖神在上，照我鲛族......”
直到泉先衣被彻底剪裁成型，黑鳞鲛人才停下手中的活计，鱼尾拍在台阶之上，整个身体趴在地面，双手伸展在前，口中不断祷告。
随着黑鳞鲛人口中晦涩难懂的鲛人族语言不断吐出，泉先衣开始焕发光彩，这方小天地之中的水系元素逐渐浮现，连空气之中的水汽也开始凝结成珠，肉眼可见。
“避水！”
黑鳞鲛人忽地起身，右手一指，海量的水系元素化作一道水龙卷冲向泉先衣。
“避火！”
水枪一出，黑鳞鲛人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蓝色鲜血入左手，化作一团阴冷的火焰，打向泉先衣。
水火交替，只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泉先衣便吸纳完毕。
整件衣服开始流淌着两色光芒，忽蓝忽红，光彩夺目。
“成衣！”
黑鳞鲛人厚重的鱼尾往地上狠狠一拍，半空中还在闪烁光芒的泉先衣忽地一震，紧接着化作两件与常服无异的衣服落在了它的手中。
呼——
黑鳞鲛人松了一口气，明显有了疲惫之意。
三日来全神贯注，不眠不休，终于赶制了两件泉先衣。
“公子，请。”
黑鳞鲛人起身，将泉先衣双手捧给了司非。
“好，你走吧！”
司非接过泉先衣，然后点点头，示意它可以走了。
“啊？”
黑鳞鲛人以为要被卸磨杀驴，再付出点什么代价，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
“那我走了？”
黑鳞鲛人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湖泊，然后用带询问的语气看了看亭子里的这一群人。
“嗯。”
司非点头。
“施主慢走。”
金蝉佛子双手合十，让开道路。
“嗯。”
十一懒得抬头，拉住了想要冲到司非身前的青衣小童。
“好看。”
女冠玄缨的目光被泉先衣吸引住了目光，完全没在理会黑鳞鲛人的。
“请。”
悟净见金蝉佛子和司非都发话了，做了个请的手势，也不阻拦。
黑鳞鲛人见状慢慢挪向湖泊位置，待走出了凉亭范围，回头见众人确实不追赶它，连忙舞动鱼尾，凭空一跃。
眼看就要入湖之时，黑鳞鲛人突然止住身形，回头说了一句。
“炼化泉先衣需先以精血认主，方可不避水火！”
咚——
如同投石砸碎镜面，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黑鳞鲛人没入湖泊，失去了踪迹。
而那坐在竹椅上的老人没有理会，斗笠蓑衣垂钓的老叟也没有在意。
司非捧着泉先衣，亭内六人，如何分配？
“我们不需要。”
十一拉住了青衣小童，被瞪了一眼的沈青簪愤愤然踢了踢地面，只好作罢。
“小僧有佛门袈裟，无需此物。”
金蝉佛子诵念一声佛号，毗卢遮那袈裟虽然是仿品，但却是西部佛宗出品，绝对比泉先衣更契合佛子修行。
“论修为战力我不如悟空师兄，论资质我不如悟能师兄，论佛法悟性我不如佛子，此物对我也无用，请师兄自行裁断吧！”
悟净也摇摇头。
“既然如此，我与玄缨一人一件吧！”
大家都不要，那我要。
司非也懒得矫情了，现在他太需要护身法袍了，可以和避法黑袍相得益彰，正好有助于在萁山和流民帅周旋。
司非直接拿起一件泉先衣递给一旁已经按捺不住的玄缨，然后按黑鳞鲛人的说法以精血认主，待建立了心神联系，这才以剑气灵力覆盖进行炼化。
“那鲛人走的太急了。”
在司非和玄缨炼化泉先衣的当口，钓鱼老叟突然动了动，嘶哑的声音略带疑惑。
“前辈此话何意？”
金蝉佛子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老夫此次垂钓并非大墟深处，将它钓出之后便将入口换成了另一处空间。希望它能活着回到鲛人族吧！”
......
金蝉佛子一干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纷纷双手合十，为那倒霉的黑鳞鲛人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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