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豪横
几人在前厅坐定，林云这才询问起老人来。
“爷爷，怎的是您来了？信上不是说秦叔来吗？”
林云说的秦叔名叫秦峰，是虞止戈父亲曾经的副将，后因受伤无法再上战场，就被安排到虞府做了管家，几乎是看着虞止戈长大的。
老人动作徐徐，细细品了口茶后才回复道：“原本是这么安排的，可战儿到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亲眼来看看还是不放心。之前因为你的任务没完成，我也不好贸然前来，得知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我就还是决定来一趟。”
林云瘪瘪嘴，不服气：“有我在您还不放心什么？”
谁知老人并不接话，而是顺着自己的话茬往下说：“顺便来看看你这个不省心的。”
林云面露尴尬，颇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冯凌雪，见她依旧笑意盈盈才放下心。
“爷爷，当着您孙媳妇的面，就给孙儿留点面子吧~”林云语气不自觉带上撒娇。
老人闻言眼中笑意更甚，脸却故意绷着：“给你留什么面子？到底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连成亲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知爷爷。”
“爷爷！”
老人根本不理会他，转头笑容可亲地对上冯凌雪：“这一年也是劳孙媳妇费心了。”
“没有，夫君也帮了我许多。”
老人欣慰笑出声：“那就好，那就好，这做夫妻的，就是要互帮互助，携手同行才行。”
说着老人一挥手，同行的另一个中年人就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上前。
他接过，郑重其事地递出：“虽然迟了许久，但该有的还是得有。”
冯凌雪接过，不知该不该打开，于是向林云寻求帮助。
而林云早就想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了，显得比冯凌雪还兴奋激动几分：“娘子，快打开看看，我可好奇死了！”
冯凌雪无奈，只好打开盒子。
盒子最上面的，是一枚印章，样式古朴，看着有些年份了。
印章下边是一叠纸。
她粗粗翻看了一下，发现竟然全是房契和地契，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张。
冯凌雪惊讶之际，林云已经拿起印章把玩了。
“爷爷，您这是送见面礼还是想讨清闲啊？竟就这么迫不及待把家中的章都给出来了。”
老人被说中心思，脸微微涨红。好在上了年纪，皮肤不好了，因为不怎么显眼。
“瞎说！”他又看向冯凌雪，“孙媳妇，你可别听昀儿胡说，这些都是我这爷爷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否则爷爷就不知该送你些什么了。”
冯凌雪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捧着盒子好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
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这枚印章竟然是掌家印。还有这些文书，哪一个不是价值千金，这叫她如何好收下？
林云在一旁偷笑，还是被爷爷瞪了一眼才收起笑脸。
“你就收下吧，爷爷准备这样的一份见面礼，也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况且长者赐不可辞，就安心收着吧。”
“可是……”冯凌雪犹豫，小声跟林云说，“可是我在庆州，如何能管京城的事？”
林云闻言笑着安抚：“京城那边有爷爷信得过的人，大约就年终给你看看账本，别担心。”
冯凌雪这才送了口气，走到老人面前恭敬跪下磕了个头：“多谢爷爷。”
林云见娘子跪下了，于是也跟着下跪：“多谢爷爷~”
老人更高兴了，捋着胡子笑呵呵道：“好好好，乖孩子快快起来。”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虞止戈与福福来了。
见到虞止戈的那一刻，老人家脸上的喜悦尽数消失，眼眸中只剩下心疼。
颤巍巍站起身，拉着虞止戈看了好一会儿：“小鱼儿，受苦了……”话音未落，老人再也忍不住哽咽。
可虞止戈失去记忆，又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智力，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老者，眼中只有纯真的疑惑和好奇。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哭？”
听到这话，老人情绪更加崩溃，握着虞止戈的双手老泪纵横。
虞止戈却好似被吓到一般，挣开了老人的手躲到林云身后，抓着他的衣袖不敢露头。
这个场面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唏嘘，也跟着红了眼眶。
福福走到姐姐身边，低声问：“姐姐，这个老爷爷是谁？”
冯凌雪轻轻捂住弟弟的嘴巴，小声回答：“是小虞哥哥的爷爷，你也要喊爷爷。”
“那他为什么哭？”
“因为爷爷很久没见到小虞哥哥了，高兴。”
这边冯凌雪与福福解释着，那边林云也安慰着虞止戈。
然而只有幼童智力的虞止戈并不好哄，说什么都不愿意上前跟老爷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情绪才平复下来。
“好了好了，小鱼儿不想说话就不说。”
说话间那个中年人又送上两个盒子，老人拿起其中一个递给林云。
“你先给你兄长收好。”
林云接过就顺手打开看了眼，里头有一块玉佩，看着水头很足，雕工精细，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玉佩边上还有一个荷包。
他正准备去拿，手就被狠狠拍了一下：“少摸。”
林云收回手，合上盖子，将盒子递给虞止戈抱着：“不摸就不摸，不就是平安福么，名儿我让我娘子也去给我求一个！”
虞止戈愣愣地抱着盒子，有些疑惑地看向林云。
林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没事，这是爷爷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虞止戈这才用力抱紧木盒，小心翼翼朝着老爷露出一个笑容。
老人被这一笑弄得又差点眼泪盈眶。
“好了好了，”林云赶紧打岔，“还有一份礼物是给谁的？难道我也有份？”
老人被他这一问瞬间将眼泪逼了回去：“混小子，没有你的。”说着就冲福福招招手。
福福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得到肯定的鼓励之后，才怯生生朝着老人走了几步。
“爷爷好~我是福福~”
“诶！”老爷高兴应了声，“这是给小福福的礼物，福福收下吧。”
福福又回头看姐姐，见姐姐点头后才伸出小手接过，而后乖巧鞠躬：“福福谢谢爷爷~”
“好孩子，瞧着就喜人。”
福福被夸红了脸，小跑着回到姐姐身边。
“还有一个小娃娃呢？”老人问。
“回爷爷话，凌霜今日恰巧出门与小姐妹聚会了，现下不在家中。”冯凌雪回道。
老人家闻言也没在意，笑呵呵把礼物盒子递给冯凌雪：“既然小娃娃不在家，那就孙媳妇帮忙收着吧。”
冯凌雪只好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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