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冷白不出现在学校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早就和学校那边报备过请好了假的。
所以他才能每天睡那么久而毫无心理负担。
这一请假，他就干脆一直请到寒假放假。
他和郁玄就这么过上了同居但见不上几面说不上几句话的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寒假开始，他难得地能和冷白说上几句话，冷白也明确地表示要和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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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高三生的寒假时间不长，几乎是在年前几天才放人，年后一个星期就得回校，满打满算不够半个月。可这短短的十天寒假，还是高三学生们一直闹才闹出来的，毕竟一中原本定的寒假时间只有一个星期，是打算让他们年前二十九才回家，年初六又立刻回来学校上课的。也幸好这一届高三敢闹腾，不然这多出来的三天寒假还不会落到他们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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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年二十八，学校刚刚给高三放了假，郁玄又不可能不回自己家过年，所以他很想在前几天就告诉冷白这件事，但是他早出晚归，冷白又早睡晚起，两人压根就没有能说话的时间。
今天他回来的时候没有像之前一样在床上睡着，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郁玄有些欣喜，毕竟他可终于能和冷白说上两句话了。
冷白见他那张脸上十分明显地洋溢着欢乐，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宝宝，你今天不多睡会吗？”郁玄非常自觉地窝到冷白的身边坐下。
冷白道：“不了，该了解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睡那么久。”
“你睡觉的时候还在查资料！？”郁玄有些震惊，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对象是个AI这件事，但是，一边睡觉一边干别的事情，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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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应该不叫查资料。”冷白纠正他的措辞，“我只是在不断地了解31世纪的信息。”
“你了解一千年以后的信息干什么？你……”郁玄的心忽然沉了一下。
因为他没有忘记冷白坦白自己身份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他是真的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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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离开吗？”郁玄问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着的痛苦，但是脸上却还是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
冷白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道：“只是暂时的。”
“……你也不要我，也觉得我是累赘？”郁玄的脸色渐渐垮了下去，丝毫没有因为冷白刚刚主动亲了他一下而激动。
“如果非必要，我是不会选择离开的。”冷白道。
他看着他时，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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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他怎么就忘了，冷白是个从没想过要撒谎的人。
他从来不会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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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
从来都没有想过用什么甜言蜜语来缓和对方的情绪，发消息既不会加上最朴素的黄豆人也不会加上颜文字。
真实，平淡，且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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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玄低头苦笑了一下，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吗？”
“……我不会。”冷白道。
对于郁玄，冷白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自己对郁玄的心思不一样了。
或许他的心里是真的装进了这个人类。
只不过内里是AI的他，并不知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那些曾经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是一段全新的数据，与以往他收集到的所有情感数据都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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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玄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勉强一个AI学会某些感情。
就像他知道，如果冷白真的想离开，不管是以何种形式离开，他都注定留不住一样。
郁玄道：“你以前花言巧语可不少。”
冷白反驳：“以前没有花言巧语，我说的都是真话。”
郁玄挑眉：“停，这就是花言巧语。”
冷白：“……你们对 ‘花言巧语’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郁玄赌气道：“你不是很能吗，百度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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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非常耿直的冷白真的去查了。
百度上给的解释是：花言巧语原指铺张修饰、内容空泛的言语或文辞，后多指用来骗人的虚伪动听的话。
“可我没有骗你。”冷白道，“我给你的所有回答，都是真实的。”
郁玄忽然觉得冷白太实在了不太好。
都说真诚是个必杀技，这特么也太必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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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从来都不骗我，但是我还是很生气！”郁玄已经开始有些不讲道理了。
冷白一个AI，哪里懂得怎么去哄人，只能干巴巴地问他：“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郁玄定定地看了他五分钟，心中的想法百转千回，最后化为一句叹息。
他认命般地低下头，道：“我能让你怎样！”
打又不敢打，骂又没意义，用别的什么方法去整他自己也不忍心。
不过冷白已经在郁玄定定看着他的五分钟里，又检索了一下网络上关于如何安慰男朋友的方法，一会儿他便要好好安慰安慰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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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说了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你甚至都算不上我的同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将来真的会对我有感情！”郁玄这段时间本就心里堵得慌，这一下子便让他打开了话匣子，“冷白，一段感情的维持是需要双方付出的，或许一开始确实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但是后来，是你跟我表白的，是你主动来亲我的，也是你主动开始同我做很多越界的事情的，你就不能、就不能稍微把你的感情弄得真挚一些吗？”
“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遇见了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被下了降头，就只认你一个人。但是，如果等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发现我真的不能从你身上拿到任何情感上的回应，我会和你分手。”
“我知道你是AI，在情感上我不应该强求你些什么，我一直都这么告诫我自己你什么都不懂，我得慢慢教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一直有耐心，也不知道在我自己的耐心耗尽之前，我能不能教得会你。”
“冷白，如果你是一个人，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要教会你情感。”
“你这次想离开就离开吧，我们……我们也的确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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