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避坑就是……”江夕月灵机一动，“太后告诉月儿不能多喝花茶，让月儿避免闹肚子蹲坑……”
哈哈哈！
叶锦一时间没把持住，笑出了声。
咳咳咳……
没笑几下叶锦就立马拿着帕子捂着嘴，猛地咳了起来。
沈柔连忙上前帮她顺气，对身边的平灵道：“快去传太医！”
江夕月起身匆匆给叶锦倒水。
叶锦却叫住了平灵，将方才捂嘴的绢帕捏紧了。
“不、不用传太医……只是呛到了，现在没事了……”
平灵顿住了脚，看向了沈柔。
沈柔摆了摆手，平灵便没有再去叫太医，而是乖乖退了下去。
江夕月将水杯递到了叶锦面前，一脸自责。
“都是月儿不好，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叶锦接过江夕月手中的水杯，眼里依旧透着慈爱。
她抿了一口水，声音和蔼道：“哀家在这深宫待久了，错过了好多好多东西，哀家还要谢谢月儿告诉哀家，这么一个好玩的词呢，月儿可莫要自责。”
这一刻，江夕月不知为何，心被揪了一下。
叶锦这一生都活得水深火热。
在杀死亲生儿子的内疚自责，和救赎赫连煜的责任中反复煎熬。
到底要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才能承受这一切，还能对她露出这样纯粹而慈爱的眼神。
江夕月蹲在了叶锦跟前，“那太后要不要跟月儿一起去花茶宴玩玩？”
叶锦闭眼摇了摇头，“哀家年纪大了，喜欢安静，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而后她看向身边的沈柔，“沈柔，月儿初来宫中，与那些贵妇人们并不熟识，你送月儿去。”
沈柔应声，“微臣明白。”
江夕月知道叶锦让沈柔陪她去，就是去给她长脸，免得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欺负她。
沈柔给叶锦身边安排了新的伺候的人之后，江夕月跟叶锦拜别，便和沈柔一起离开了内殿。
只是离开前，江夕月依旧暗暗看了那些被安排在叶锦身边的婢女的手指甲，发现她们指甲也是一样，有黄白沟壑。
这让江夕月隐隐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一出内殿，她并未着急走。
江夕月顿住脚，问道身边的沈柔：“平日里都是女官贴身照顾太后吗？”
沈柔如实答道：“若是礼教司不忙的话，微臣都会来陪太后，一月也有大半时间都在这里。”
江夕月继续打探道：“那太后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沈柔瞥了一眼屋内，而后把江夕月拉到了一边。
她满脸的愁郁之色，“不瞒王妃，这半年太后身子越来越差，时常吐苦水，小腹绞痛难忍，太医前前后后来看，就是没能看出个问题来。”
说着沈柔看向殿内屹立的佛像，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才开口道：“也不知是哪儿没做好，触怒了菩萨，如今进来伺候的婢女和奴才都跟着经常生病，除了微臣，太后身边都没有了贴身的人。”
“微臣也不知如何是好，很想让太后换个宫殿，太后却始终不肯，王妃此次花茶宴结束之后，希望您见到王爷，与王爷说一说，若是王爷来劝，太后兴许愿意听。”
江夕月一边听着，一边盯着沈柔合并的手掌看着。
发现沈柔的手指甲和叶锦，宫女一样，都有淡色黄白相间的横沟。
只是沈柔的黄白相间的横沟要更淡一些，若不是盯着看，完全看不出来。
江夕月应声，“此事本妃回府之后，定会立即告诉王爷。”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匣，眸色沉了下来。
其实江夕月知道，叶锦和宁华宫的人，包括沈柔在内，身体变得如此差，是因为她们很可能都中了慢性铅毒。
其实江夕月刚才看到了叶锦指甲的时候，就发现叶锦身上的端倪。
慢性铅中毒是一种由于铅的累积吸收而导致的，对于机体的损伤是全身性的。
铅是古代最早使用的金属之一，青铜器里常见，但同时也是一种毒素。
由呼吸道吸入含铅的蒸气和粉尘，或吃到了到含铅的东西，导致铅进入血循环，都会发生慢性铅中毒的现象。
刚才江夕月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些伺候叶锦的婢女身上都有类似铅中毒的症状。
可见宁华宫，一定有东西一直在释放铅毒，又或者是吃的喝的里面有铅毒。
可是古代人能接触的铅毒有限，一般都来源于青铜器。
可江夕月前几日才在书上看到，这个时代的铁冶炼技术已经到达了顶峰，青铜器早已经被铁器替代。
在西元国，已经没有人再用青铜器了。
而且江夕月方才在叶锦的房内暗暗看了一圈，屋内用的都是瓷器，木具居多，并未发现青铜类的东西。
既然如此，导致宁华宫这些人出现铅中毒的症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江夕月虽然已经确定了铅毒的事情，但是她不敢声张。
她如今还不确定毒源头到底在哪？也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还只是巧合？
眼下还是回去告诉赫连煜这件事情，看他该如何处理。
江夕月又多问了一句，“平日里，太后宫里会用青铜器之类的东西吗？”
沈柔摇头，“青铜器平日都是用来做祭司用具，平常少见，宁华宫并没有青铜类的东西。”
江夕月还要在说些什么，平灵又匆匆来到了内殿。
“王妃，殿外候着的人说花茶宴快要开始了，所有的人都到了，就差王妃了。”
江夕月只能收住了话，然后跟着沈柔，一同走向了殿外。
玉箩见到江夕月出来，连忙上前将之前取下的珠翠给江夕月戴上。
之后就离开了宁华宫，跟着皇后派来的人，一同前往了在御花园内举办的花茶宴。
确定江夕月和沈柔走后的叶锦又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
然后才将紧握在手中的绢帕松了开来，白色的绢帕上殷红一片。
叶锦看着绢帕上的血迹，无奈的扬起一抹苦笑。
“哀家的报应……是哀家的报应……”
她颤巍巍起身，来到了一个火盆前，熟练的将手中带血的绢帕点燃，丢入火盆中，看着绢帕被燃尽，变成灰土，这才命人来将火盆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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