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市局局长，赵公明喜笑颜开的把人迎到办公室，高建沐和江阳在旁作陪。
从洪奇炜，到吴鹏，再到管斌的卷宗齐整的调出来，三方核对无误，算是初步完成流程。
一通寒暄过后，赵公明还有事忙，先行一步离开。
“江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曾高杰看向江阳，面带微笑，再次和江阳会面，他心情复杂。
天知道几个月前专案小组回去后被一通嘲笑，搞得省领导都颜面无光。
他和同事也顺势摘下最快解散的小组名号。
至今仍旧是一桩谈资。
此次双方再度合作，曾高杰无比庆幸地方刑警权限受制，否则他指不定梅开二度。
江阳倒没想那么多，熟练的打过招呼，罪犯便移交给省专案小组。
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顺势去叫郭进几人，准备一会儿吃过饭就打道回府。
高建沐倒是跟曾高杰简单聊了聊。
两人同是警校师兄弟，虽说不熟，但至少读书期间混了个眼熟，现在勉强能说上两句。
话语间，两人都下意识往江阳的方向看。
“省领导很重视江阳，我们专案组还是借了他的光。”
曾高杰苦笑。
他刚匆匆翻过卷宗，管斌案调查的极为详细，人证物证相当完整。
留给专案组发挥的空间不多。
“嗐，都是人民警察，为国家出力不分你我。”
高建沐打哈哈。
实际心里很自得。
长久以来，地方刑警总是被上级压一头。
江阳算是特例。
实绩过于出众，迟早是要朝上走的。
“说的对。”
曾高杰笑了下，“或许年底咱们还能在省里碰见。”
“啥？”
高建沐一愣。
但曾高杰没有解释的意思，点头致意，扭身上车。
十几辆警车间隔着五辆囚车，亮起警笛一路呼啸而过。
一桩国际大案圆满落幕，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江阳请客，在市区小饭店订了包间，连带着海城警方一起摆了三大桌。
饭桌上，郭进和徐飞勾肩搭背嬉笑打闹，气氛炒的火热。
闲谈之间不免说起管斌案。
“靠了，那家借贷公司经常打广告，租的门面也在闹市区。十多年下来，居然没查出不对劲儿，真特么恶心人。”
“切，这有什么，姓管的办公室还摆了尊佛像呢！经他手杀的人都有一个排了吧？”
海城警察压低声音：“可不是，鉴定科还在卫生间洗手池检测出人体骨骼。别看外边装修的富丽堂皇，里边指不定死过多少呢！”
“嚯！尸体找着了没？”
郭进好奇追问。
“没呢！指甲盖的残渣验出来十几个dNA，我看今年那一整栋楼都别想解封了。”
管斌阔气，他的借贷公司占了一整层。
如今全拉了警戒线，谁也不准进。
“他还想转污点证人，求个死缓，真是想屁吃。”
干他们这行的都知道，死缓到期基本不会判死，转无期表现好点还能减刑。
杂七杂八一番折腾，运气好点二三十年就能出来，还能老死在外头。
“可惜啊，后续不归咱们管。”
徐飞叹气。
他跟江阳差不多岁数，能接触大案兴奋的不行。
“嘿嘿，好好干争取升职呗。等进了省厅，什么案子没有！”
大伙儿嘻嘻哈哈，又闹在一起。
江阳跟着笑，时不时夹几筷子菜。
“咋了，这脸色，不服气案子被省厅接手啊？”高建沐凑过来，顺势帮他杯子满上。
没放假，大家没要酒，玻璃杯里全是五颜六色的饮料。
“没，各有各的责任。”
江阳否认，榕城市还有一堆事要收尾。
见没人注意，高建沐贴近他小声道：“你有这心态是好事。我听曾高杰的口风，上头估摸着要提你。”
“其实你这实绩现在就该上去了。”
“不过资历太浅，省里大约想让你多在地方历练。”
高建沐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快的话年底。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咱！”
他拍拍江阳肩膀，端着雪碧豪放干了。
“高队别忽悠我。”
江阳自己不大在意这些。
他只想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省厅确实接触的大案更多，但地方也有地方的好处。
江阳不是好高骛远的人，脚踏实地更符合他的性格。
这顿饭吃的简单，大伙儿都有事儿干，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散了。
榕城警方走的时候没让高建沐送，在高铁上眯了会儿转头到地儿又投入工作中去。
吴鹏和吴国华兄弟俩在榕城市发展了不少下线。
底层传销人员粗略统计超二百人，涉嫌网络赌博，聊天拉人的还有一百多人。
这批人分散在郊区，其中以南浦区和安定区为最。
“肖队早上带人去扫安定区了，”秦明智汇报，“涉案的大多是老年人，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犯法了。”
说起这个就头疼。
“肖队逮人的时候还被大妈推地上了，老人家所有钱都投进去，就等着翻身当大款。结果现在跟她说一毛钱拿不到还得承担法律责任。”
秦明智叹气，“那哭的哟，惊天动地，肖队头都被打破了。”
“我去，还敢跟警察动手？”
郭进惊讶。
“人在绝望的时候哪里想那么多。”
江阳合上卷宗，“安定区住的人经济条件普遍不好，大部分都是老公房。突然间跟他们讲被骗了，钱追不回来，情绪上头当然行为过激。”
“咱们也出发吧。”
他拍拍手，一扬手带人上了警车。
和安定区相比，南浦区情况也差不离。
四五辆警车开进泥泞的小路，江阳带人照着名单一路逮。
罪恶雷达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点。
有深有浅，颇为壮观。
吴鹏提供的名单很详细。
从姓名年龄到家庭住址，亲戚情况，洋洋洒洒堪比警局人口普查。
“好多警察！这是做什么了？”
不明所以的住户抻着脖子观望。
“嗨呀，光头和他哥不是拉了很多人一起挣钱吗？搞什么网络炸金花，现在出事被逮啦！”
有消息灵通的飞快八卦，“新闻上都在报道，说是跨境诈骗什么的。反正就是骗人赌博，薅羊毛！楼上老林家不就因为他儿子倾家荡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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