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十分钟时间，江阳已经看完物业提供的电梯监控，把30号楼三个月内在九层出入的人都筛了一圈。
其中和死者朱书佳同进同出的一共有十二位。
男性九人，女性三人。
江阳截图下来交给王姐，让她跟警务系统录入的福市人口记录比对。
恰好毛毅调查死者的社交账号有所发现。
“我滴个亲娘嘞，这小子私生活很丰富啊！”
一脸震惊的毛毅端着他的笔记本电脑靠到江阳身边，“你瞅瞅，关注列表里一多半都是年轻妹子，私信聊天更是爆炸。”
“私照、约会、撩骚，全是活儿！而且一天挨着一天，时间排的整整齐齐。”
毛毅啧啧称奇，“感觉比健身博主还自律！”
随着他的声音，其他几人也腾出手凑近。
“妈呀！这不是我关注的舞蹈主播吗？死者竟然跟她约过？！”
季大渔拿着的照相机险些惊掉了。
“不止呢！她，她，还有这个，美妆博主，游戏主播，带货的……都特么粉丝大几万！那么多女人要怎么查？得有两三百个吧？”
毛毅手指上下滑动，连续好几页都是女孩儿。
“没事，等王姐比对完就清楚了。重点检查的有无可疑的对话，以及最近频繁联络，最好是出事这两天的聊天信息。”
江阳也叹为观止。
他一眼扫过去十好几个，没一个符合电梯里的三个女性特征。
“王姐怎么样了？”
这么想着，他直接去到王姐身边，弯腰看向屏幕。
“还没好，应该还需要一会儿……等等，出来了！”
刚说完，飞快跳动的屏幕就停住。
“嘶，胡海宁，19岁，安昌交通大学大二学生。孙思域，25岁，福市银行员工。这俩是福市本地人。剩下一个张琰琰，31岁，福市软华自媒体运营公司的经理。
“诶？死者是跟软华有合作吧？我刚才看到朱书佳的主页置顶上有一条共创的视频，另一方就是软华？”
王姐将两人的信息调出来，导入手机。
“对，三人都重点调查，”江阳说道：“其他人先回队里帮忙，现场勘察小组留下。”
他熟练的指挥众人之余，不忘回过头去看死者的尸体。
过了一个上午，尸体早就冰凉。
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江阳最后蹲在死者后背刀口边上，认真观察。
法医见状，主动开口：“菜刀是普通的中式设计，刀身比普通的要宽一些，做了刀面拉丝工艺防锈。十五度角的开刃，木质手柄。”
“看刀口的锋利程度，应该不常用。手柄的部分还没有长时间浸水后产生的发霉、干裂。我们检查了死者的厨房还有客厅，发现一锅烧糊的泡面和洗切好的青菜，火腿肠。”
“垃圾桶内一共有三个泡面袋子，从锅里余下的焦糊残渣猜测，三包都下进去了。而且厨房边沿摆放了两个大碗和筷子，应该是准备招待客人吃的吧。”
说到这里，法医抬头看了眼江阳的脸色，随后补充道：“死者家里的摆设很干净，卫生间的洗漱用品只有一套，阳台上晾晒的也都是他自己的衣物。卧室一样，没有跟人同居的痕迹。”
“不过我们在死者的床头柜里找到两盒没用完的套子，一瓶润滑剂，额，还有十几张同性的碟片。”
话音落下，忙忙碌碌的几人手里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除了见多识广的技术人员之外，其余人有些意外。
江阳自己也懵了。
“你的意思是，死者有可能是同性恋？”
“啊。可能性很大。”
法医重重点头，“尸检结束，应该能有些发现。”
他指的是菊花。
江阳眉头微微拧起。
“一个同性恋，在主页关注了二百来个女主播？死者的关注列表设置的是不对外开放，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既然性取向是男性，怎么不关注男主播？
如今社会发展迅速，不同的性取向正被大众接受，已经不会跟几十年前似的恶意嘲讽、谩骂了，尤其是年轻人群体，看待问题比较客观。
不鼓励不支持，给予尊重。
就这，有必要装直男吗？
又没人看的到他的关注列表。
“额，可能是双性恋？”
法医一边说，一边用工具小心翼翼的提取地面上的各种毛发放进证物袋中。
“也可能是掩人耳目呢？”余敬忽然说：“死者年纪不小，今年都二十九快三十了，要是没有跟家里出轨的话，可不正是结婚生娃的年龄？”
“死者跟那么多女主播撩骚，指不定想找个女朋友忽悠家里？”
对于这样的猜测，江阳觉得不无道理。
但是总有些地方怪怪的，说不通。
“借腹生子？”
倏地，江阳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啥？”
季大渔没跟上他的思路，江阳解释道：“死者有可能是想在众多女主播里找个条件合适的，生个娃糊弄家里人。”
“朱书佳的银行流水调出来没？”
快速说完，江阳问毛毅。
“有，刚和银行联系好。”
负责技术支持的毛毅立刻把笔记本翻个面，把屏幕对准江阳，“死者六年前收入开始逐步上涨并慢慢趋于稳定。在此之前每月有一千到五六千不等的收入。”
“可是支出的部分很少，占比不到三分之一。很多是用在吃喝上，除却大学的学费还有校外兴趣班的钱，死者没有存疑的转账。”
换言之，就是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金钱交易。
江阳挑眉，“是他在校期间做兼职赚的。”
他详细看完说道：“朱书佳读大学时就做自媒体了，在他的主页上最早的就是记录每天在学校食堂吃的饭，还有夜里点的外卖。早期的视频绝大多数都和校园有关。”
“看样子死者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我们主要针对的依然是和死者接触过密，到过他家的。其余的留个心眼就行。”
死者账号上的私聊一大堆，季大渔看十来分钟眼睛就泛酸了。
江阳接过，“唰唰”两眼扫过，一会儿就圈出几个可疑分子。
“这几个着重查一下，都跟死者有过一个月以上的联系，而且全都定了最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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