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听到这话，也是不由得把目光朝着那士兵看了过去。
“回、回禀将军……李源没抓到，让肃王的人给救走了。”士兵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名士兵是第一批被派去抓捕李源的人之一。
他的铠甲上还沾着血迹，左臂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在追击过程中受了伤。
不过这会儿他可不敢叫苦，只觉得这里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冷了几分。
其实，他心中原本还想要解释一下。
毕竟对方的手里面有着那么强大的武器。
几把鸟铳就可以把他们打得人仰马翻，短短一会儿时间就能让他们损失十几个人。
肃王的那些人就像是训练有素的狼群，配合默契，攻击凶猛，简直比突厥那边的蛮子都还要更恐怖。
他们的鸟铳一响，前方的弟兄就倒下了三个，接着又是一轮齐射，路边的弟兄纷纷倒地不起。
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不是普通的战斗，简直就是屠杀。
这还真怪不得他们。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武器啊？
以前打仗都是刀对刀，剑对剑，再不济也就是弓箭对弓箭。
可这鸟铳实在太厉害了，几十步外就能把人打得血肉横飞。
但是宇文雄又怎么可能会听他这种解释？
士兵瞄了一眼宇文雄的脸色，心中更是忐忑。
宇文雄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声越来越重。
在宇文雄的眼中，事情没办成就是没办成，哪用找那么多借口？
“本将军就派了五十个人，更别说宁州守备王兴那里还派了一百多个人，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人都抓不住吗？”
宇文雄勃然大怒道。
士兵吓得脸色都不由得一变，其他的士兵也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宇文雄对视。
宇文雄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他们既没有抓到崔衡方，也没有抓到胡辕均。
现在如果连李源都抓不到，那他们回去怎么交差？
这一趟远征，现在反而像是一场闹剧。
明明来势汹汹，结果却让所有重要人物都逃之夭夭。
更别说李源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毕竟是前朝仅剩的血脉。
无论到了谁的手中，都可以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现在，居然还落在了肃王的手中？
若是李源落在自己手中，至少可以打击前朝余孽的士气，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
可现在，居然让肃王的人给救走了！
要知道，陛下和肃王之间本身就有着一些矛盾，而且四殿下更是跟肃王江枫有仇。
现在李源到了肃王的手中，这事情可真不好办！
想到这里，宇文雄不由得侧过头看了一眼姜卓，却见到姜卓此刻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愁。
姜卓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事情的后果。
作为皇子，姜卓自然比宇文雄考虑得更多。
这不仅仅是一次失败的追捕，更关乎他们回京后在朝廷中的地位和声望。
这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宁州守备王兴。
王兴进来以后便拱了拱手，开口说道：“殿下，李源跑掉了，肃王那里派了至少五十个人，而且人人都有鸟铳那些武器。”
“咱们的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让他们给跑掉了。”
王兴的语气平静，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太在意。
姜卓微微点头，示意王兴继续说下去。
“属下带人追击时，亲眼所见肃王部下使用的火器威力惊人。”
“一轮齐射下来，我方便损失了七八个人，后来他们又使用了一种能爆炸的圆形物体，威力更是骇人听闻。”
王兴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试图描述那种武器的威力。
“那东西一响，前方十几步内的人全都被炸得血肉模糊，连盔甲都挡不住，我们的人哪见过这个，当场就吓破了胆。”
王兴其实也知道，抓不到李源对于姜卓和宇文雄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也清楚，现在胡辕均和崔衡方已经跑掉了。
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彻底的失败，甚至连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战利品都没有。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姜卓搭上线，毕竟他也不指望着自己拉了两千人过来帮姜卓的忙，能够在朝廷那儿受到封赏。
他只需要姜卓记得他这个人情就行。
王兴看了一眼姜卓的表情，心中也在估量着四皇子的性格。
这位皇子年纪不大，但做事却很稳妥，不像传言中那样毫无本事。
有机会跟这样的人结交，无论将来如何，总是有益无害的。
王兴的话说出来以后，姜卓便再一次叹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崔衡方也没抓到，胡辕均也跑了，还带了几百人跑了，这个李源居然也没抓到。”
“咱们的人还损失在了江枫的手里，你们说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姜卓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这几天的征战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轻松的胜利，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一场闹剧。
不仅没能抓住任何重要人物，反而还搭上了不少自己人的性命。
听到这话的王兴和宇文雄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不太敢直接说话。
宇文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王兴则是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府衙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毕竟，这种事情肯定还是得由姜卓来拿主意的。
再说了，他们就算是心里面有想法，肯定也不能在这时候明说。
万一事情没成，他们就成了撺掇的人，事后追究起来，还得拿他们来顶罪。
宇文雄和王兴都是老江湖了，深知在这种时候说错话的后果。
一步错，步步错，说不定一句话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犹豫了一下之后，宇文雄还是开口说道：“咱们的人要是死在了前朝余孽的手中，那本将军也不说什么。”
“但他们却死在了肃王的手里，本将军可咽不下这口气。”
王兴也同样开口说：“没错，肃王为了一个前朝的皇子，对自己人动手，这事放在朝廷里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姜卓听了两人的话，陷入了沉思。
江枫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救一个前朝皇子。
这背后必定有什么原因。
或者说，有什么利益驱使他这么做。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必须想办法挽回一些损失，或者至少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回京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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