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要调查章枫，你祖父那边……会不会面子上过不去？”季上将问得很委婉。
这件事关系太大，霍老爷子退休前是军部最高委员会的二把手，现在也是上将军衔，在整个帝国上层都是有数的人物，身后牵扯的人脉和利益集团也不在少数。
霍绍恒皱了皱眉头，一副权衡利弊的样子。
季上将见了，在心中暗暗点头，确实是个好苗子，这个接班人，他没有挑错……
该出手时就出手，知道轻重缓急。
“……还有谢家，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季上将又提醒了一句，担心霍绍恒年轻气盛，打击面太大，会给自己树敌太多。
“我考虑过了。”霍绍恒像是下了决心，抬眸沉稳回答，“只动章家，以及与章家有关的公司，别的人都不会牵扯。”
他也不是毛头小子，这些利益纠葛早就考虑到了，毕竟在军队里十年间从少尉升到少将，没有脑子没有能力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季上将满意地点点头，对他谆谆教诲：“开始的时候不易打击面过大，但是如果在查处的过程中，有别的事情浮出水面，再查也不迟。”
“是，首长！”霍绍恒心领神会，立刻立正敬礼，表示他听从了季上将的命令。
季上将对霍绍恒的反应十分满意，明白霍绍恒是承了他的情，笑着往后靠坐在椅背上，说：“绍恒，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霍绍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季上将接着说：“你至今还是单身，这样对你的前途不利啊。”
越往上升，有个稳定的家庭就非常重要，至少在全国人民面前的形象是正面的，也是正常的。
“我正在考虑个人问题。”霍绍恒知道这一关他是逃不过去的，要是以前，他可能还要头疼一番，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所以答得很痛快。
“哦？是嘛？”季上将很有兴趣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利眼此时却满满地八卦光芒：“你看上谁了？”
霍绍恒：“……”
“怎么了？不说话？你跟我还不好意思？”季上将有些好笑，“说吧说吧，我帮你参谋参谋？”
看来不说一下，季上将是不会放过他了。
霍绍恒只好含糊其辞：“我说正在考虑，但还没有具体目标。”
“这样啊……”季上将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绍恒，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这个问题，你的婚姻，组织上非常重视，你一定要拿稳了，不能有丝毫地行差踏错。”
霍绍恒心里一怔，面上不动声色，“我知道了，多谢首长教诲。”
“我知道你向来听从组织安排，但是婚姻大事，组织上也不会硬塞给你一个妻子，现在什么年代了？也不搞包办婚姻这一套了。”季上将呵呵笑道，说话软中带硬：“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找什么人都行，你明白吗？”
“明白！”霍绍恒立刻回答。
他知道他回答得稍有迟疑，季上将肯定就要想到别处去了。
而他和念之的事，现在绝对不是一个能公开说出来的时机。
“你明白就好。”季上将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来了好几个跟你年纪比较相配的姑娘，有作战部徐副参谋长的女儿徐飘红，就是刚才给你赔礼道歉的。你看你，明明在路上被她截停了，居然还一口咬定没有这事儿，你为人家姑娘打算是好，但也不要这样简单粗暴啊！”
霍绍恒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不语。
季上将见霍绍恒居然没有反驳，更有兴趣了，“还有第一军区第八团冒团长的女儿，长得很不错，入伍三年了，已经是中尉。另外一个，是第五军区副军长的孙女，比你小四岁，和徐飘红差不多，曾经在国会做实习生的时候见过你，对你很有好感。——怎么样？要不要都处处？”
霍绍恒：“……”
“你可以一个一个认识。”季上将恨不得马上配对，“我和你伯母都看好徐飘红，这姑娘好就好在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不肯借了家里人的势，完全靠自己考警校，又主动去做一名基层警察。你好好想想，你以后往上走，有徐飘红这样的妻子，会很受大众欢迎。”
如果要走向前台，成为季上将、龙议长和窦首相这样的政治人物，那么在强曝光率下，他和他的家人都会被人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徐飘红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最让普通民众喜欢的。
出身好，但却愿意和普通人一样工作生活。
霍绍恒呵呵笑了两声：“首长，这件事，我还是想自己解决，反正结婚都要打报告，也会政审。到时候您再看看行不行？”
“行啊。”季上将想想也对，不过还是警告霍绍恒：“你谈恋爱的话，也得打报告，得军部最高委员会批准了你才能开公开谈，听见没有？”
“是，首长。”霍绍恒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他不答应也不行，做他们这一行，因为本身是藏于幕后见不得人，所以他们这些人，是不允许在军部最高委员会面前有隐私的。
而季上将的话，霍绍恒甚至怀疑就是在敲打他，警告他不能跟顾念之在一起……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是不会当面跟季上将把这件事说破的。
季上将的考虑，霍绍恒完全理解，但不赞同。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方法，但时机未到，现在说破就是自寻死路。
因此他继续保持沉默。
季上将说完站起来送他出去，一路上搭着他的肩膀继续推荐徐飘红：“……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姑娘，她人品好，能力强，而且还长得很漂亮。我听她父亲说，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还是很纯洁的白纸一张啊！”
霍绍恒不能再沉默了，再沉默就是反对了，他只好说：“我会考虑的，谢谢首长关心。”
“那行！”季上将大力拍他的肩膀，“正好过年大家都有空，你就在这几天约她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也好彼此了解一下。”
“这几天恐怕不行。”霍绍恒泰然自若地拒绝，“我在忙章家的这个案子，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下我还要去龙议长家说明情况，不然议会那边如果质询起来也是麻烦。”
“哈哈，这没关系，你再忙总也得吃饭吧？”季上将笑着背了手，“没时间看电影就算了，你一定得请人家姑娘吃顿饭。今天你这样让人家下不来台，可得补偿一下。”
霍绍恒勾了勾唇角，微笑的样子很浅淡：“季将军这么喜欢徐小姐？她真不是您亲戚？”
“当然不是，你小子以为如果我有女儿，会帮别人做媒？！我早几年就把女儿嫁给你了！”季上将对霍绍恒赏识得不得了，正后悔自己只生了俩儿子，没有女儿，亲戚家的女儿又觉得配不上霍绍恒，所以才没有动过心思给他做媒。
直到最近，他发现霍绍恒确实应该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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