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你确实应该出去。”
祁景序天性里的挑战欲和野心，注定了他适合更加不讲规则的野蛮生长方式。
而在国内，公司上市讲究的就是一个平稳，对财务指标要求极高，也必须要讲究内控，一定要让这家公司条条框框全部都保证在审核可控范围之内。
这是对金融市场稳定的考虑，也是最适合当下国内市场的。
隋烟早已经接受了祁景序和自己会踏上人生两条不同路的事实，从他要准备出国开始她就知道，他们的轨迹将会大不相同，未来人生交会的可能性也会很小。
唯一没想到的是……祁景序会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回国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很难有像今天这样平静坐在一张桌上沟通的机会，祁景序凝视着隋烟，神色莫辨，许久后才说：“可我不觉得，这一定是个对的选择。”
隋烟撩了下头发，轻笑：“为什么不是对的，你看我现在，还苦苦在承做岗位上当牛做马，就算明年升为副总裁，日子也只是好过一点，但你已经是老板了。”
董事总经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祁景序沉声：“也许会比我想象中更有趣，我现在做的事情，实际上，并不能带给我太多的成就感。”
当他操控的第一家公司成功敲钟上市时，祁景序确实被极大程度满足了野心和欲望。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多，早就不满足于此。
事业带给他的快乐程度在逐步减弱。
而他真正想要的……
隋烟心脏一紧，突然有预感，猜到祁景序接下来要说什么，急迫想要打断他：“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这就是适合你的人生，你不该后悔，至少我对我做的所有选择从来不后悔。”
祁景序眯眼，咬紧了牙关，把要去问隋烟的话全都压了回去。
他本来想问她，这么几年有没有曾经哪个时刻后悔过。
隋烟就已经给了他答案。
急不得，慢慢来。
祁景序的呼吸很快平稳，等隋烟放下筷子就站起身：“我来收拾。”
“不要，我自己来就行。”
“隋烟。”祁景序突然叫她名字，声线格外低哑，“有我在的时候，不会让你做这些事情。”
他们谈恋爱的后两年，其实已经是半同居状态，学校没宿舍门禁，管得也不严，祁景序的公寓刚好又在学校附近，离两个人都很近。
因此那时候，他们几乎住在了一起，祁景序空闲时也会下厨做饭，但他从来没有让隋烟做过家务。
尽管隋烟做这些事情都是信手拈来，跟着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她怎么可能不帮母亲分担生活的压力？
无论什么家务都难不倒隋烟，可是和祁景序在一起之后，他舍不得让她碰一丁点生活琐碎的事情。
从她成为他女朋友的那一刻起，他就包揽了生活的全部，把隋烟宠上了天。
隋烟忽然间被这些过往冲击，眼眶不禁有些泛红，她总是回避去想那些过去，然而真正经历过的往事是不可能完全忘记的。
不过是被她刻意压在了心底。
她很想和祁景序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情侣了，他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做。
话堵在嘴边，隋烟却选择了后退一步：“你在国外也这样吗？”
祁景序利落地挽起袖子，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平静说：“很少。”
祁父给他准备的资金足够他在国外留学时过上富足生活，还能请个佣人打扫卫生做饭。
隋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几乎要挤满了整个厨房，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种画面通常情况下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现实中能够看到的几率很低。
此刻是实实在在的出现了。
“你工作之后就每天吃外卖？”
祁景序刚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隋烟家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外卖盒子。
隋烟耸耸肩：“不吃外卖，哪里有时间自己做？”
“隋阿姨呢？”
隋烟沉默一下才说：“我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如果待在家里，她肯定一日三餐包圆了，所以我特地搬了出来。”
让母亲开花店，也是想让她用相对轻松的方式找个喜欢的事情做。
隋烟不希望母亲在她长大之后，仍然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她身上。
她想要母亲过得更自由快乐。
祁景序没多说什么，很快把碗筷收拾好放进橱柜里，擦掉手上多余的水。
他转过身来，缓缓走向隋烟，身形的压迫感越来越近，转眼，男人就握着隋烟的手腕，把她抵在了墙上。
“现在该做正事了。”祁景序低头呼吸喷洒而出，越发热烈，“明天周末，我想你应该有足够多的时间休息。”
隋烟心里的不好预感顿时更加猛烈，声线在微微颤抖：“你……什么意思？”
祁景序挑起嘴角：“我的意思就是，今晚你不用睡觉了。”
“喂，祁景序……”
隋烟接下来所有的话都被他堵了回去，祁景序在欺负她这件事上简直花样繁多，必然可以说到做到，不会让她好过……
与此同时，已经坐车返回京市的祁父正准备送隋母回家，隋母突发奇想：“我去烟烟那里住吧，出去这么几天，都有些想她了。”
“也好，你带了这么多礼物也懒得折腾，我直接把你送她那里去就不用再来回跑了。”
隋母笑了下：“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不久后车子停在了隋烟住的公寓楼下。
隋母向他道别：“你也先回吧，今天时间不早了。”
“好。”
祁父目送隋母上楼，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和隋母当初也确实是相爱过，至于如今……
祁父抽了根烟正打算走，视野里忽然多出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祁父与他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眸眯起，在他靠近时，降下车窗：“祁景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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