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雪白的下巴微微扬起，清澈透亮的眸子，紧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公子，这就是我要向你坦白的秘密。”
潘金莲嘴巴张大。
大脑更是一瞬间陷入空白。
这…这哪里是坦白秘密啊，分明是向自己袒露咪咪啊。
一瞬间，二人曾经相识的一幕幕，在潘金莲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曾经那些被忽视的细节，二人交谈之间的种种违和感，化作一片片拼图。
最终拼凑出一黑一白，两个身份完全不同的赵小姐，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他。
潘金莲顿时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怪当初在算计高衙内的时候，赵小姐能够丝毫不惧的前去带路，本以为她性格比较憨厚，不知道其中的危险。
可仔细想想，这情况明显不对劲。
高衙内作为东京城三大祸害之一，可谓恶名远扬，如果赵小姐常年居住在东京城里，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高衙内的事迹。
还有那令人叹为观止的书画造诣，一笔一划之间都彰显出宗师的风范。
拥有如此实力却在东京城里籍籍无名，那只能说她身份非同一般，平日里寻常百姓根本没有资格见她。
而同时符合如此众多条件的，也只有端坐在皇宫里的那位了。
真是没有想到，那个与自己一见如故，彼此谈笑风生，甚至还建立根深蒂固情谊的女子，居然就是当今的女帝，宋徽宗赵佶。
潘金莲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作揖行礼道：“草…草民，见过官家。”
赵佶俏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住了。
场面都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仿佛一下子变得生疏起来的潘公子，皓齿轻咬下唇，苦涩道：“公子为何如此陌生，难道…在你眼里，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情谊，统统都不算数了吗？”
潘金莲看着满脸委屈的赵佶，轻笑道：“不称呼你官家，那称呼什么，总不能如同前朝一样，称呼则天大圣皇帝陛下吧，那也太长了。”
赵佶美眸先是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潘金莲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嫌离，反而还对自己挑眉的样子。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你称呼我赵小姐便是，这是独属于你的称呼。”
“那还真是殊荣。”
此时潘金莲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女帝而已，皇家的马车又不是没开过，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忽然笑道：“没想到赵小姐居然是当今的女帝，那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能双圣临朝，共享富贵？”
赵小姐沉吟半响道：“你真的想要主持大宋朝政吗，也不是不可以。”
潘金莲愣了愣，他对赵佶不是没有好感，只是现在从一个普通人家的画师，忽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女帝，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自己早就不想努力了，一心想着躺平，可是突然让他入宫为妃为后，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毕竟他之前还一门心思，想着在东京城搞一出政变，来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来扶持赵小姐为掌舵人。
没想到如今都白忙活了，全部都是自己人。
赵佶美眸紧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朱唇轻启道：“公子你意下如何？”
潘金莲沉吟许久后道：“赵小姐，我还是觉得自己要坚守本分，虽说当年是张员外为了羞辱我，强行把我下嫁给武大娘，但她多年来对我照顾有加，我怎能为了一些好处，就舍她而去。”
赵佶纤细的娥眉微微皱起道：“我会给予她食邑千户，作为补偿……”
潘金莲摇了摇头：“这不是补偿的事，我潘金莲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既然当初答应了要照顾她一辈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约定的。”
赵佶端庄的面庞，顿时变得一阵惨白：“难…难道我此生，注定与公子无缘吗，若是连公子都得不到，那我改革变法，励精图治又是为了什么，要这皇位又何用……”
潘金莲看着面前有些颓废的佳人，忍不住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什么意思？”赵佶美眸微微一愣。
潘金莲犹豫片刻道：“我虽然没有办法给与赵小姐名，但是可以效仿西汉时期的董贤，私下以臣子之身，行皇后之实。”
“不管是出谋划策也好，同床共枕也罢，我可以用入宫献策为名义，统统献给小姐。”
“入宫为后，则万万不可。”
“毕竟，潘某并非清白之身，积攒了将近二十年的落白之身，早已献给了她人，像我这样出身不好的人入宫，难免会惹人非议，有损皇家颜面。”
“其次也是为了赵小姐你着想，当年曹操霸占张绣的叔叔，让张绣感到一阵憋屈，最终在造反之下让曹操损兵折将，可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武大娘她们好不容易，才率领义军归顺朝廷，要是传出女帝垂涎臣子相公的美色，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不但可能让归顺的义军纷纷跳反，甚至还会尽失天下民心，对大宋不利啊……”
尽管潘金莲看起来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但心里想的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身为一个老色批，他的目标可是攻略梁山一百零八女将，怎么可能为了女帝这一颗树，而舍弃了整片森林呢。
赵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她看着面前男人那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羞愧。
感动的是……
人家潘公子一介市井草民，却能够如此忧国忧民，为了不让天下出现动荡，甘愿承受各种委屈。
事事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考虑，潘公子真的太善良了，他真的，我哭死。
羞愧的则是……
要不是自己这么没用，连区区的几个贼寇势力都平定不了，也不至于让潘公子一个弱男子，肩负那么多重担。
赵佶一把抓住了潘金莲的手，银牙紧咬道：“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平定天下动荡，改革变法，一点一点实现公子你所规划的理想。”
“用实打实的功绩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等到了我足以面对一切的时候，一定会努力给你一个交代。”
“……”
潘金莲其实很想说，你其实不用这么努力的，我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你只要作为我众多翅膀里，其中一个就行了。
可是面对赵佶那郑重的目光，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得开口道：“那…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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