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谌扭开脸，根本不去看莫慈控诉的目光，只傻呵呵的笑着看向自家老师。
莫慈：... ...
我看你人挺老实的，没想到啊，都是装的。
莫慈干脆也摆出无辜脸对上詹鸿良和严芝山的目光，一边毫不留情地拆了钟谌的台。
“钟师叔，这些明明都是您强行塞给我的，怎么能在夫子和师祖面前撒谎？钟师叔，您这样是不对的。”
钟谌：... ...他这小师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以前用这一招对付那些年纪小的学生们，都是百试百灵啊？！
他哪里知道莫慈就不是一个孩子，自然也不会有那一套长辈说话不插嘴，长辈说什么都要老实听着的自觉。
莫慈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人，要么当场的就报回来，要么等实力足够，时机到了再报回来。
总归，他莫慈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而伴随着莫慈这句话落下，詹鸿良的面色越发黑沉，低气压之下，钟谌一个大高个都显得有些瑟缩。
“钟谌！不仅蒙骗师长，还想栽赃师侄，我看你是皮子痒了。芝山，戒尺。”
钟谌眼睛圆瞪，“别啊老师，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师兄，严师兄，别拿戒尺，让我在师侄面前留点脸面吧，老师啊——！”
钟谌一边求饶，手里的东西却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莫慈看着钟谌，一看就知道他求饶却没有要躲的意思，至于最终惩罚落不落到他身上，那就得看詹鸿良了。
拿上戒尺过来的严芝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阴险的意思。
“老师，戒尺拿来了。”
詹鸿良脸上带着怒意，拿过戒尺，一边看着钟谌。
“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你信口胡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钟谌，我可曾教过你，为人当如何？”
钟谌：“正直诚恳、知行合一、与人为善、诚实守信、明辨是非... ...”
“好了。你且说说，你方才所为，犯了什么错？”
钟谌：“欺瞒师长，借师侄之名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詹鸿良一听这话就来气，这个钟谌他之所以带在身边，除了他能够当护卫使外，还有一点。
就是他贪图口腹之欲，偏还总会借他人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他怕自己不把人约束着，到时候酿成大祸，就后悔莫及了。
哪曾想，这才刚来这里，钟谌就死性不改的又来一出故技重施。
也是莫慈不像其他的孩子那么遵守规矩，不然，他还真找不到借口来好好鞭策一下钟谌。
不过顾及到钟谌的面子，詹鸿良看了一眼严芝山，严芝山立马会意。
带着刚进门不久的莫慈，又出了私塾。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严芝山才将莫慈怀里的东西拿走
“和钟谌相处的怎么样？”
莫慈琢磨了一下，“钟师叔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师祖不会把钟师叔打狠了吧？”
严芝山笑笑，“小惩大诫。钟谌这小子皮实，不用管他。小羿，你为何一定要这么早的参加院试？”
话题突然一转，就是严芝山的语气都跟着沉重了许多。
莫慈吃着糖葫芦，目光则坚定的看向严芝山。
“学生有那个实力，为何不能早些参加？夫子的担心在学生这里，也并非没有，只是学生不觉得这是阻碍，相反，这只是学生前进的动力。”
严芝山对上莫慈的目光，良久才移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刚才老师那番话没有让他放心下来，倒是莫慈这话，让他悬着的心彻底落到了实处。
他是他，莫慈是莫慈，他不该用自己的思想来桎梏莫慈。
更不应该自作主张，认为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确的。
活了大半辈子了，他竟然也有当局者迷的这一天。
“你说的对，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江羿，你是我的学生，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承诺，也是老师对弟子的爱护之心。
莫慈点点头，能遇到这样的好老师，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还有詹鸿良、卿山书院，这都会是他日后的助力。
至于那个他并不了解的国主司马烨涵，总有一天会了解，他也会想到正确的前进道路 。
两人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詹鸿良和钟谌才从私塾里走出来。
钟谌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莫慈也很懂礼节的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却不知道钟谌暗暗咬着牙齿，心里有些欲哭无泪。
对他来说，被詹鸿良打一顿还算好，可偏偏詹鸿良打了他，又给他布置下繁重的课业。
一想到这儿，钟谌心里就忍不住大哭一番。
对于莫慈这个师侄，他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错在他自己，莫慈只是比较较真的把真话说出来了而已。
没错。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詹鸿良留在了这里，每天雷打不动的去私塾坐坐，还会找私塾里的学生考教。
不出半个月，整个私塾里的学生都对詹鸿良生出了恐惧的心思。
哦，除了莫慈。
而莫慈也是被詹鸿良考教最多的那一个，每一次考教完，詹鸿良就会叹息一声，怎么不是他发现的好苗子啊。
然后又开始算着日子，算着明年什么时候院试。
莫慈什么时候去到卿山书院。
关于莫慈得到童生案首的热议，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淡忘了一些。
也就六水乡的百姓们，经常和江家人接触，在这方面的话题，自然是免不了的。
这天，莫慈休息，没有去私塾。
放下书本准备去山上逛一逛，要是能打到野鸡野兔子什么的，就更好了。
他今天有些馋肉，只是还没出门，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嫂子进了江家，开口就是。
“崔嫂子，哎呦，你还记得秋芷那母子俩吗？”
秋芷？
莫慈默默回到书房，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他如今已然是武林高手，这点距离还是能听清楚别人说的是什么的。
然后就听到崔艾回着，“什么？秋芷？记得啊，他们不是换地方生活了吗？林妹子，你有什么说就是。”
崔艾手里在忙活着给鸡拌食，动作麻利还抽空看了对方一眼。
姓林的妇人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嗐，你也知道我娘家在十里镇，到六水乡需要两天的时间，前儿个我不是回了娘家一趟吗？”
崔艾点头，“啊。”
“我家那口子想着孝敬我爹娘，就去镇上买点肉和酒，结果你猜怎么着？”
崔艾：“怎么着？”
“我瞧见秋芷了！”
崔艾：“秋芷去十里镇了？我记得她不是在长水乡住下了吗？”
“可不是？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还凑近了去看，还真是秋芷。还有那个杜世舟，当初给你家江羿脑袋上砸一个豁口那小子。”
崔艾：“然后呢？”
“那个杜世舟我看到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看上去像是生了什么病，还有秋芷，看上去也瘦弱了好些。”
崔艾：“这样啊，看来离开咱们六水乡，她过的不怎么样嘛。”
“可不是？我后来还专门去打听了一下，原来啊，那个杜世舟在童试当天，摔断了腿，成了个残废了。要我说，这就是一报还一报，他小子当初对江羿下手。”
“现在好了，恶有恶报，现在你家江羿是童生案首，那小子，一辈子都是个残废。呸！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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