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崭新的宿舍楼里，就在靠近大门的第一间房，陈序见到了小霞的院长奶奶。
这位正躺在床上的老人，面容苍老消瘦、皱纹横生，用风蚀残年来形容也不为过。
老人家手上还在打着点滴，就连睡着了，她都还紧皱眉头，显然正在经历着某种痛苦。
“你们怎么来了？”陪坐在床头的小霞，惊讶的起身看向陈序他们。
“来看望院长奶奶呀。”姜七七晃了晃手中的礼品小声的说道
小霞默然的抿了抿嘴，感激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
“医生说可能就这几天了。”小霞轻声的说道
姜七七的眼眶立马就红了：“怎么会这样？去年来看她的时候，老人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医生告诉我，她一直瞒着我们吃止痛片，其实已经到了胃癌晚期了。”小霞不忍的别过头去，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窗外不远处那棵光秃秃的拐枣树，上面仅有一两片枯黄的叶子，正在寒风中摇摆不停，亦如床上躺着的老人。
春天快到了，这棵陪她长大的树，还会再次焕发新生，但陪她长大的老人，却即将永辞人世。
“孩子，不用伤心，奶奶年纪大了，已经活够了。”一道虚弱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床上的老人醒了过来，正带着慈爱的目光看向小霞。
看到有客人到来，老人挣扎着、努力的想要起身，小霞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立马上前想要阻止。
“让我坐一会吧，死后自会长眠的。”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在小霞的帮助下，吃力的、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强撑着身子让自己起身。
老人面带微笑的看着姜七七，话语里带着些开玩笑的意味：“小天使，我们又见面了，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姜七七坐在床边，看着老人清瘦的面庞，哽咽的说道“是的，院长奶奶，您怎么...怎么...呜呜呜......”
原本到嘴的话，姜七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剩下不停的呜咽和啜泣声。
老人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傻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啊，今年都七十八了，也到这个年纪了。”
窗外的操场上，鸟儿正在鸣叫，还伴随孩子们嬉戏玩闹的声音。
老人微笑着，她的眼里带着释怀的意味，随即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人间虽好，但是太苦了，下辈子嘛...再也不来了。
沉默了一会，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面带感激之色的对着他们说道：“还得感谢你们的帮助，我都听霞丫头说了，福利院的改建都是你们资助的。”
陈序站在那里，面对老人的感谢，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位初次见面，却可能是最后一面的老人说些什么。
有些事情，做过，就好了。
————
老人家的精神状态很差，到了后面连说话都有些吃力了，两人想让老人多多休息一会，所以并没有多待，和她告别后就离开了。
身为“暖冬”的发起人和出资人之一，这是陈序第一次参观“暖冬”资助的爱心项目。
说实话，他并未太过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只有在每个月汇钱的时候，顺便登录官网看一下资助的福利院，和偏远小学的数量以及项目的进展情况。
现在既然来都来了，陈序也打算顺路看一看情况，或许还能发现一些不足的地方，记下来然后提一提意见啥的。
走在新建的教学楼走廊上，姜七七的心情有点低沉的和陈序说道：
“其实在‘暖冬’资助之前，这个福利院因为太过偏僻鲜有人知，除了国家的资助补贴以外，几乎很少收到外界社会的援助。”
行走间，两人来到尽头一间明亮、宽敞的大教室。
很显然这是一个类似于，音乐教室或者礼堂之类的地方。
姑且就算是音乐教室吧，这里面装扮得很是温馨，墙上还贴着可爱童真的贴纸，一排排竖笛、口琴、口风琴等乐器，整齐的摆在旁边的架子上。
前面是个舞台，后面是一排排的靠背椅子，教室里还有未拆下来的彩带和气球，显然这两天孩子们还在这里开过晚会。
此刻里面有十几个孩子们，在一名老师的指导下，正用他们稚嫩的嗓音，摇头晃脑的唱着充满童真的歌谣。
也许是孩子们欢快的歌声，冲淡了姜七七心中的悲伤，看着陈序饶有兴趣的站在教室外面，听里面的孩子们唱歌。
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
“之前我一直有些纳闷，小霞姐的工资其实不少的，但我却很少看到她花钱，买的衣服也很普通。”
“后面我才知道，她从福利院出来后，她的工资几乎全都寄了回来，食堂、图书馆、音乐教室都是她弄的。”
陈序点了点头，这事他的确也有留意过，不过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福利院出来的孩子节俭惯了。
看到里面的孩子们和老师，正好奇的朝窗外张望，显然是发现他们了。
陈序牵起姜七七的手笑着说道：“走，我们去跟孩子们打个招呼，顺便给他们送上一份新年礼物。”
随后姜七七满头雾水的，就被他拉着进了教室。
什么礼物？他们俩现在可是两手空空的。
难道是要给孩子们表演“魔术”吗？
不得不说，姜七七的脑洞就是这么的大。
老师是一位大概三十多的女人，虽然不认识陈序但还是认识姜七七的，只是对于他们在这个时刻到来，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新年好啊，这位老师怎么称呼？”陈序上前和老师打着招呼
“我姓王。”老师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说道
随即这位王老师的脸上有些迟疑，还带着点掩饰不住的激动问向陈序：“请问，您...您是陈十一先生吗？”
陈序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陈序肯定的回答，王老师显得更加的激动了。
作为一名热爱音乐的老师，且三十多岁年纪的人了，可能面对姜云锦这样的明星，不会表现得太过激动。
可面对陈十一，这种创作出那么多经典歌曲的“鬼才”创作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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