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再……”
“九月，适可而止。”
“行吧，我只是想告诉某位大小姐，被人嫌弃不是没有理由的。”
九月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淡淡地笑了声。
“嘴最欠的往往是死得最早的。”
风鸣的脾气似乎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便又能与九月横眉冷对地开始拌嘴了。
至于寒霜？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公会的两名高阶异能者，心绪无人可说。
“那真不巧，我活得可好了。”
“我看你是没死过，不然我帮你试试？”
“您有这份心，不如拿去完成咱们公会的宏图伟业，打残烈日弄死烁星，咱们一家独大。”
“啧，霜姐在这儿的时候倒是拣好听的说，谁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了？”
“我如何了？”
“你……”
“风鸣！”
寒霜终于还是没忍住，站去了风鸣眼前，挡住了她与九月对峙的视线，冷声道：“十月不在公会，本次对尘烬的审讯只有我们三人，现在开始探讨审讯内容，不许跑题。”
“收到！”
风鸣当即昂首挺胸地站定，摆出一副认真听话的模样。而九月看向寒霜，摊了摊手，显然也是无奈的。
气氛终于被寒霜稳定下来，话题也随之进入正题——
“霜姐，当初你决定把尘烬逮回来是怎么想的？”风鸣坐在寒霜身边，探着脑袋问道。
“尘烬与分会星落轩存在嫌隙，截杀分会长星落，并致使星落与两名执事重伤。恰巧九月当时在那附近执行任务，便顺水推舟，把十月也派过去缉拿尘烬。”寒霜道。
“所以只是临时起意？”
“的确是临时决定。尘烬这些年本身已经不活跃了，但不改神经病的本质，这一次对公会成员出手便是最好的印证。这样一个高阶异能者隐患太大，不如将他限制住，以免影响我们的计划。”
“但我看赏金猎人团好像也没什么动静啊？一直在论坛打口水仗，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这也是令人费解的点。不过有一个不一定可靠的消息，是赏金猎人团本身并非独立组织，而是一个暗处组织的下属机构。如果真有这般庞大的组织，那么尘烬被捕，指不定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风鸣：“？”
可见的，这位总是笑嘻嘻的姑娘脸色当即也凝重了起来，这个消息给她带来的冲击显然不小。而一旁的九月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种消息，坐姿也不自觉端正了许多。
“消息来源呢？”风鸣问道。
“赏金猎人，碧落。”寒霜道，“她曾秘密潜入到总部外围，用一些消息换取了我们皓月盟的一个承诺，而这件事便是她说的。”（具体故事详见147章）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儿？”风鸣狐疑，满脸都写着不信任，“况且碧落那家伙能信吗？老大不小了还天天装个小姑娘，甚至还想跟咱公会要什么承诺？”
“那是另外的事，以后再论。”寒霜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聊下去的意思，“就当时的情况，我认为是有一定可信度的。赏金猎人团的组织架构本就松散，根本不像是一家完整的公会，如果说是某个组织的下属机构反倒能解释得通。”
“就凭这个理由？”
“当然还有其他，但都是我个人的考量，不一定与事实相符。所以，才需要今天和尘烬聊聊。”
“其实我更想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潜入咱们公会总部的？”
较于风鸣，九月显然是对公会安全更为重视，便插话提出了这个问题。
“两个原因。一是公会的检测与防御机制确实存在纰漏，相关人员已经做了处分，该完善的也都完善了。二来碧落在计算机这方面的造诣的确是登峰造极的，她甚至破解过异能研究所的防火墙，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异能是相关方面的。”寒霜道。
——显然，寒霜至今也还不知道碧落的异能。曾经碧落与星落轩诸人做过约定，且她上一次来皓月盟，也仅仅只是展示了白阶的能力，而未显露异能。所以，异能界知晓碧落异能为何的，除却异能研究所的记录，恐怕只有那么一小撮人了。
“能理解，但有点难接受。”九月道。
“素来听闻尘烬与碧落黄泉二人有隙，这也是了解的一个机会。”寒霜道。
“那走吧！”
风鸣跳下椅子，给这场简短的交流画上**，率先走出了房门。不过很快她又折回来，朝房间探了个脑袋进来：“诶，话说，尘烬被关哪儿去了？”
“作为公会的顶尖高层，你会不知道这个？”九月佯装讶异。
于是，风鸣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只余下一根竖着的中指。
寒霜轻飘飘地瞥了九月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出门去，寻得在门外等候的风鸣，一并离去。九月叹着气，但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无奈的意思，他只是整理整理了会议室，并不急于跟上她们二人去找尘烬。毕竟，他至少清楚尘烬所在的位置，早些晚些的，其实也差不太大。
一切完善之后，九月这才慢悠悠地走到空无一人的走廊，随后动身前往尘烬所在的地方。
……
“不知皓月盟的智神寒霜大人再次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尘烬侧躺在被褥里，语气充满着嘲弄。
这是一处很大的房间，被一面玻璃幕墙隔成了一大一小两部分。大的那部分格局有些像国内常见的小宾馆，有着床铺沙发桌椅等家具，亦有冰箱彩电电脑等电器，角落还有隔间作卫生间用。而玻璃幕墙的位置，大约是这处宾馆房的玄关。
而小的这部分，则是观察室一样的存在，桌子上摆着诸如纸笔之类的办公用品，一旁则陈列着几把椅子。如今，便是寒霜居中，九月与风鸣一左一右坐在两旁，尘烬的声音，就从玻璃幕墙上的扩音器传来。
玻璃幕墙内存在能量屏蔽，现在的尘烬，只是个强壮些的普通人罢了。否则，他也很能在此安生了几个月。
“找你了解点事情，老实点！”
风鸣斥道，只是威势嘛……还是忽略不计吧。
“你是……风鸣？”
尽管尘烬已经对这位没见过的姑娘审视半天了，但还是直到她开口说话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皓月盟的灵神风鸣？
上一次见她，她还是个十几岁少女的模样，如今倒成了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算算时间，好像也有许多年了。
——当然，实际年纪是另外一回事，此处所述皆为外貌年纪。
“对，是我。后面霜姐的问话，你最好老实交代了，否则你知道我有什么手段。”风鸣似乎很得意，哼哼唧唧地说道。
“皓月盟就只会这样下作的手段吗？”尘烬似乎并不紧张，甚至还有闲情嘲讽着玻璃幕墙之外的三人。
“在遵守目前的秩序规则之下，我们从不标榜正义，能达到目的便是好手段。”寒霜冷淡地说着，丝毫不因尘烬这毫无水平的嘲弄而动容。
换作宁则在这，指不定就被尘烬说动了，但掌管这件事的是寒霜，所以尘烬毫无机会。又或者说，是寒霜清楚自家公会这些人的个性，才会有针对性地派兵遣将，如宁则这种鲁直性格之人，便不可能会接触审问这种事务。
“少说这些没用的，当年寒霜的威名，我想你不至于没听说过。把她逼急了……要不你试试？”九月笑得很玩味。
“你瞎说，霜姐可温柔了。”风鸣瞪他。
“这是在给寒霜撑场面，干嘛呢你！”九月不客气地回敬道。
“我不管，霜姐的坏话谁也不能说！”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那又如何？”
……
寒霜耐着性子，忍着把这俩人轰出去的冲动，上前一步，淡声问道：“谈谈？”
“乐意至极。”尘烬笑道。
“怎么这回这么配合了？”九月显然还是关注这边的动静，对尘烬的口风又有了新的认识。
“都把风鸣招来了，何必再守着那点东西，不然遭罪的还是自己。团里也没什么集体荣誉感这一说，透露了便透露了呗，他们又能如何？”
现在，尘烬的语气倒是满不在乎的。
“那先聊聊你的上级呗。”九月道。
“宗靖澜你们已经很熟了，不必由我介绍什么，所以，你们是对申皓感兴趣？”尘烬换了个更放松的坐姿，饶有兴趣地道。
“不，这里指的是，真正的上级。”九月更正道。
“团里就这么些人，能给我传达命令的还能有谁？你们不会以为团里还藏着个更高级别的boss吧？”尘烬反问道。
“你别装傻！我们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风鸣袖子一撸，手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只是那细嫩的手臂着实没多少物理服人的力量。
“我该清楚什么？”尘烬满脸无辜。
“不必拐弯抹角。”寒霜淡声说着，拿出一台比手机略小的终端点了点，随后把它反面朝上扣在了桌面上，继续道，“接下来的对话，没有监控，也不会录音。直说吧，谈谈你对赏金猎人团上面那个组织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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