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默又送白芷上了班，闲的没事儿，陈默又回了二姑的超市。
待了没多久，一个环卫大爷进屋打热水，二姑给大爷打上热水，大爷感激的接过水杯然后走出门坐在门口的小马扎吃药。
陈默眼神好使，大爷吃的是奥美拉唑肠溶胶囊，还有止痛用的布洛芬。
陈默职业病犯了，如果是胃部和肠道部位痛的话，不能轻易的吃止痛药，那样如果一旦发生胃穿孔或者其他问题的时候，发现不及时的话容易致死。
“大爷，胃疼啊。”
大爷点了点头，下意识按向右上腹的位置，也就是右边肋骨附近。
“胃疼，疼了大半年了，吃药还能缓一缓。”
陈默若有所思的回忆着大爷刚才的动作，问道：“没去医院看一看啊？”
大爷摇了摇头，说道：“没去，小病去啥，吃点药就不疼了。”
“大爷，我也是大夫，要不我给你瞅瞅啊，不收钱。到时候我看出啥毛病，你自己去药房拿药就行。”
“那感情好，那就谢谢你了。”
“谢啥啊，进屋大爷。”
陈月如早就听到两人打的对话，她赶忙支了张桌子，陈默和大爷坐下以后，给大爷号起了脉。
陈月如也好奇，自己的大侄子今天怎么有心情给人看病了。直到她看到陈默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心里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良久之后，陈默松开了手，问道：“大爷，您家是哪里的？”
大爷疑惑的问道：“豫北那边的，啥病啊小伙子？”
陈默看着大爷，一脸的同情：“大爷，收拾收拾回家吧，回家还有可能过个团圆年。”
环卫大爷瞬间懵了，他看了眼陈月如，然后用力的吞了下唾沫，对着陈默说道：“你真是医生？你不是框我买药什么的吧？”
陈默摇了摇头，指着陈月如说道：“这是我姑，我就算骗人也不能在家门口骗啊。大爷，听我句劝，回家吧。你要是不信我，去医院做个检查，要是检查出来没问题，我愿意掏检查钱。”
环卫大爷面若死灰，颤抖着说道：“我就是胃疼，咋，咋还不行了呢？”
“大爷，您不是胃疼，是肝疼。”
陈默一脸同情的看着大爷，说道：“大爷，那么疼你是怎么忍得住的。”
环卫大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穷呗，穷大了就不敢疼了。我说呢，光吃胃药不见好，原来是肝有毛病。”
环卫大爷拍了拍陈默的手背，然后站起身子，挺了挺腰板，说道：“我这一辈子也没啥挂念的了，临了了也得死在家里头，那话咋说的来着，落叶归根。”
“大爷，要不我免费给你开几副药吧， 止疼的。”
大爷摆了摆手，说道：“这么长时间都忍的了，不差这几个月了。家里那几个小子都成婚了，拉扯他们结婚生子，也该伺候伺候我了。”
“行了，走了小子，走了陈老板，谢谢你的热水。”
老爷子没有回头，挥了挥手扛着扫帚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二姑满脸惆怅的看着陈默，说道：“你说这叫啥，这不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么？”
“老爷子也是疼检查费，要是刚疼的时候去检查，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陈月如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轻巧，在你眼里检查费不过两包烟钱，在他们眼里那是起早贪黑好几天。”
陈默苦笑着点了点头：“您说的对，是我不食人间烟火。”
“滚犊子。”
中午接白芷吃了饭，下午的时候环卫老大爷来了，老大爷确实去拍了片子，疑似肝癌晚期，具体还得进一步确诊。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大爷买了第二天的车票，公司也直接开了两个月工资，多少算有那么点儿人情味儿。
等大爷走后，陆续来了好几个环卫工人，大爷的事儿他们都听说了，都寻思过来瞧一瞧。
毕竟瞧病不花钱，这事儿在哪也找不着。
陈默有些哭笑不得，陈月如则摆上桌子，一面接热水，一面跟环卫工人聊着天，看样子彼此都很熟悉。
这些环卫大叔大妈基本都没啥大病，要么是风湿，要么就是胃病，陈默给写了药方让他们自己买药，没收一分钱。
小区来买东西的也凑热闹，也让陈默给号两下脉，和那些环卫大爷大妈不同，这群人富贵病一堆，一下午糖尿病检查出好几个，脂肪肝更是基本每个人都有。
陈默嘱咐小区的老同志去医院检查，这个责任他可不想担着。这些人能住北苑的，多少都有点儿资本，不差那点儿检查钱。
一直忙活到下午，陈默才抽空接白芷回了家，得，超市门口乌泱泱的全是人，都是来免费看病的。
陈默看的一阵肝疼，自己是来陪媳妇的，怎么还干起来义诊的活了。
没办法，邻里邻居陈默也不好推辞，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个帮忙号脉。
和下午那些大叔大妈一样，基本都是些富贵病。倒是有几个三十多岁的，一副气血两空的样子，显然是工作压力大，累的。
给这些人提了建议，除了那几个年轻人，陈默没给他们开药方，分别嘱咐他们去体检。
富贵病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很难根治，这玩意儿得靠自身的克制还有药去配合治疗，他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中医倒是有能治疗的方子，但是他吃过亏，没出官方诊断之前，他不会开药。
临到晚上九点多，这些人才陆陆续续的看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哆哆嗦嗦看了眼身后还剩的两个人，然后对陈默说道：“咋滴？鸡蛋领完了？”
白芷噗呲笑出了声，身后的两个人也跟着笑了。
“大娘，这是免费看病的，不是领鸡蛋的。”
“啊？看病还排队啊？我排了一个多小时，还以为领鸡蛋呢。哎，走了，浪费老太太感情。”
老太太走后，两个年轻人先后坐了下去，第一个心脏有点儿小毛病，陈默建议最好尽快去做检查，要不有心梗的危险。
这也不怪这些年轻人总是得心梗，现在的工作压力多大只有他们知道，现在的社会，才叫真真切切的拼命。
年轻人心事重重的走了，最后一个忐忑的坐了下去。
陈默号了半天，年轻人吞了口口水，有些忐忑的问道：“兄弟，我，我不是得了啥绝症了吧？”
陈默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兄弟，你这肾，挺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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