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每个月末会休假两日。
这两日，周雨和周锦承难得不用上课和训练，两人还是起个大早，在房里做功课。
俞茵也给他们放假，让程妈和香梅不要去打扰。
快到正午前，两人才勾肩搭背地从房里出来。
周雨，“还不开膳，先去后院看看大帅的狼，你现在敢喂它们了吧？一会儿你......”
正说着话儿，就见柳作大步匆匆地走进前厅。
周雨话头儿一顿，跟周锦承俩人一起歪着头看过去。
“柳副官？”周锦承一脸惊讶。
柳作看到俩人，脚步也停了停，微笑点头说道。
“你们俩在呢，夫人先前交代我查一些事，我过来禀汇，夫人呢？”
周雨迟疑地指了下楼上。
柳作点了点头，提脚就快步上楼，“晚点儿我下来再聊啊。”
目送他三步五步拐上楼梯，周锦承眨了眨眼，扭脸看向周雨。
“他，他好像，常来啊。我，我们是，不是‘失宠’啦？”
怎么他们不在，阿姐都找柳作办差事了？
周雨若有所思扬了扬眉，随即摇摇头，搭着他肩继续往后院走。
“你可别多想，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们俩都去军校当潜伏了，那夫人有正事儿肯定得安排别人去办啊，咱俩又不会分身！”
周锦承眼帘眨了眨，微微抿唇，小声嘀咕说：
“我，我还是......”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还是想守着夫人，是吧？”周雨低笑揶揄。
周锦承垂下眼点点头，“嗯。”
周雨啧了声，拍拍他肩：
“傻不傻，夫人叫咱们去历练，不就是为了往后留咱俩在身边？你现在守着看不出什么，你往后能长久的留下来，那才是正经的。”
周锦承抿唇，“我知，知道你，的意思...”
“知道就别纠结这一时半会儿的，好好历练，好好学习，好好办好在军校的差事儿就完了，嗯？”
周锦承点头，“嗯。”
楼上，俞茵从婴儿房出来，带着柳作去二楼的茶室，听他禀汇查到的事。
“何家原先在浔城时，何蕙兰的确被一个外地人屡次纠缠，派去淮城的人也已经查清了，那人是火龙帮一个堂主的儿子。”
“不过淮城那边，自从上次两个帮派之争，刀帮被灭门后，直到现在有些人命官司还没理清，火龙帮现在正在兵府司的监控下，形势比较严谨。”
“何家人来到潍城后，暂时也没有跟什么可疑之人接触过，属下让兵府司暗中排查，也没有在城里见到疑似身份不明的人。”
俞茵，“所以何蕙兰，的确认识火龙帮的人。”
那就跟韩夫人说的没有出入。
“这样的人，她在军校的军务处做医生，能接触到军校所有人员。”
柳作迟疑一瞬，接着斟酌着话回道：
“是的夫人，因为面容姣好，性情也不错，甚至有些没有家室的教头和老师们，对何医生都很关照...”
“有人追求她？”俞茵挑眉。
柳作抿唇点了点头。
俞茵了然，“看来真是个很受欢迎的女人。”
柳作正了正脸色，“军校的作风纪律很严谨，夫人放心，属下会再召集老师和教头们开个会议，让他们注意一下，不要带坏学生们的风气。”
“嗯。”
俞茵点点头，徐声说道：
“军校里毕竟男多女少，隔壁的洋书院里却有很多女学生，为人师长，老师和教头们的作风纪律是要注意。”
“如今的年轻孩子们，都讲究什么恋爱自由，少年人血气方刚，要是有样儿学样儿就不好了。”
柳作，“夫人说的是。”
*
柳作前脚刚离开，程妈就走进茶室。
“夫人，程九爷来了，还拎了很多东西。”
玻璃茶壶里的水刚刚滚烫，俞茵正在沏茶，闻言，另翻起一只杯盏，多沏了一杯。
“请他上来。”
程妈连忙去请。
不一时，程九走进茶室，神情还有些拘束，垂着手低了低头见礼。
“夫人，打扰您。”
俞茵眉梢浅弯，抬手示意，“坐吧，刚沏的茶，程九爷尝尝。”
“不，不了！”
程九连连摆手，步子就挪到茶台之前，就不再靠近，而后便道明自己的来意：
“我今日来，是来同夫人说一声，我已经找到了宅子，趁着这两日军校休沐，今晚之前我就带着师父和璐璐搬过去了。感谢夫人这段时间的关照，谢谢您。”
他很郑重地给俞茵鞠躬致谢。
俞茵面色平静听完他的话，看他直起腰身，才开口问：
“找到了宅子？你一个人找的？”
“是。”程九点点头，又悻悻笑说，“其实，这宅子已经找了这么久，我早就看中了，是冯郊太有心，怕我拖着老弱妇孺，日子没法好好过。”
俞茵轻轻颔首，“是这个道理，你现在搬出去，白日里不在家，程师父他们由谁来照料？”
程九笑了笑，“师父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还好，璐璐照顾孩子没有问题，我可以托付给邻居帮忙盯一下，正午时也可以抽空回去看看。”
“都安排好了，谢夫人费心。”
俞茵听罢默了片刻，静静盯着他问道：
“我给宅子的人下令，不准闲杂人等随便进出，不是冲你们。程九，你们住在那儿，冯郊又不在，我得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稳，你有难，随时可以跟帅府提。”
程九愣了下，连忙摆手解释：
“夫人别误会，我不是冲这件事，是，是我原本就想趁这两日，就搬出去。”
见俞茵面无波澜，似乎是不太信，程九不由苦笑。
“不瞒夫人，冯郊总劝我，让我们在夫人的老宅里多留些日，说好歹有佣人帮忙照看，我出去上工也放心。
他希望我多攒点积蓄，可以找个更好的宅子，或者请个佣人，到时再搬出去。”
“我是特意趁他不在的时候，才尽快搬走的。”
他说着，脸色肃穆了些，“夫人知道，冯郊压在心里的事太多了，我们不是他的累赘，反倒是他对我们有恩，帅府收留我们，亦对我们有恩。恩情无以为报，我们能再继续拖累你们。”
俞茵神色微缓，“程九，你等冯郊回来再提这件事，我做不了你们两个任何人的主。”
程九扯了扯唇，笑意苦涩道：
“夫人放心，等他回来，我必然会当面跟他说的。”
他又朝俞茵鞠了一躬，“今晚之前我就搬走，老宅的亲兵都乐意帮忙，夫人不用担心，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俞茵再开口，便径自起身大步离开。
程妈立在门口，见状连忙走进来，“夫人，这......”
俞茵端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不用管他，叫周雨和周锦承没事，就去帮帮他们程教头的忙，顺便看看，他搬去哪里，缺什么少什么，回头你安排人再送过去。”
程妈叹了口气，“是。”
她下去找周雨和周锦承，交代这件事。
两人听说后午膳都没用，直接就奔出了公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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