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牧见状，暗暗地叹了口气。
刚刚那一瞬间，他很想告诉白兔“夜魔就是夜默，她也有这玉佩，她应该是你姐姐”，但他还是忍住了。
固然，白兔苦寻姐姐很值得心疼，那大咧咧的样子背后，或许就是那个在黑暗中奔跑，寻找姐姐的8岁小女孩的哭喊。
可夜默这些年当乞丐、流浪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睡街头，受冷冻的遭遇，又有谁去心疼她？
为了一位好心人给的手抓饼，得跟护食的幼犬一样，向那些比她高大、壮硕的流浪汉挥起拳头，亮出乳牙，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还死死抓着那小半块手抓饼，又有谁去可怜她？拯救她？
也许正是因为那些年的遭遇，夜默才不愿意和白兔相认。
在林九牧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兔喊了他。
“林老师，我想求您件事。”
“什么事？”
“帮我测一下，你们班那个女同学，到底是不是我姐姐好吗？”
“我？怎么……”
林九牧话没说完，见到白兔打开了她最宝贝的那小盒血，拿了支小小的玻璃滴管，从盒子里吸上来大概几滴的血量，又滴到一支小试管内，塞上塞子。
“只要把这血，和她的一滴血验一验就知道了。”她一脸诚恳地望着林九牧。
林九牧沉默。
白兔也不急，等着他的决定。
最终，林九牧接过了试管：“我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让你打扰到她。”
“好。”
二人闲聊几句，很快，有人敲响了门。
“兔姐。”
“进来。”白兔应了句，对林九牧道，“应该是你想找的有下落了。”
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连体衣，顶着一双假兔耳的女子走了进来，俨然兔女郎的装扮。
她没想到房间里除了白兔还有别人，当即“啊”的一声，缩出门去，又把大门关上。
林九牧：“……”
又过了片刻，敲门声再次响起，得到回应后，刚才那女子这才绯红着脸皮走进来，看向林九牧的神色有些飘忽。
她换成了一身寻常的职业装，不如原来装扮那般的勾人，却也多了种成熟的职场女性气质。
“瞧你那胆量，林老师就把你吓成那样。”白兔冲女子笑了句。
“林老师？”
“岭南学院林老师。”
“啊！”
“你又来了，能不能像我这样沉稳？”白兔不屑地说。
“兔姐，你哭过啊？”
“艹！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兔扬起的下巴又落下，“赶紧的，说正事。不然我收拾你。”
“噢，被我说中了。”女子嘀咕了句，又在白兔一瞪之下收起话头，一本正色道，“兔姐，花神庙核心的通行已经得到批准，随时可以出发。极冰宝光的下落也已经探清楚。”
“在哪？”白兔问。
林九牧将目光看过去。
“在特殊宝库里，”她说，“具体编号无法得知，不过内部有消息说，极冰宝光将会作为奖励，出现在10天后的全国赛上，奖励给金旗获得者。真实度高出七成。”
此话一出，白兔眉头皱了起来。
林九牧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难不难得先不说，至少下落已经有了，而且全国赛的金旗，他本来也要夺的，这么一来，他更没有理由拱手相让！
“林老师，这下你和殷天赐，逃不了一战啊……”
“挺好，10天，还来得及。”
见林九牧执意，白兔也不说什么，倒是那职业装女生，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林九牧。
“小妮子，再看眼珠子要掉了。”白兔揶揄了句。
那女生的红晕更是蔓延到了脖子，挠了挠头道：“这不是林老师名声在外，却从没见过真身嘛。再问一下，林老师也是要去花神庙的吗？”
“对。”
“可通行证上就两个名额。”
“我和他去。”
“我呢？”
“一边待着去。”
随后，拿了通行证，林九牧跟着白兔走下楼，在一层层工作人员活见鬼的表情注视下去到一楼，来到一个被铁笼子锁着的传送阵前。
望着面前流光溢彩，却偏偏罩了一层铁笼的传送阵，林九牧露出古怪的神色。
“你，怕传送阵跑了？”他问。
白兔闻言，露出尴尬的笑容：“其实是我偷懒，经常用这传送阵在城市里短途传送，很荣幸地让我们营地被评为白御中事情最少，开销最大的营地，连带其他人的资源奖励也直接减半。他们为了防我，加了这铁笼子。”
林九牧：“……你牛。”
白兔讪笑着，环顾一圈，大喊：“塞班！塞班！！！”
林九牧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看她。
这时脚步声起，一个男子从旁边通道里快步走了出来，一看是白兔，当即不耐烦地掉转过头，就要往回走。
“呐！你看！”白兔亮起通行证，“这次可不是我要偷懒。”
那男子见了，这才走过来，接过通行证，开了铁笼锁，和白兔确认了下传送人员，然后让开路。
“我们走吧。”
“嗯。”
二人走上传送阵，铁笼再次“当啷”一声关上，让林九牧有一种成为阶下囚的错觉。
下一秒，传送阵光芒一闪，二人消失在原地。
……
等传送完毕，林九牧和白兔来到了一处遍地断壁残垣、爬着漆黑爬山虎藤的地方。
这里不见日月，却恍如白昼，仿佛高空之中，谁打开了灯似的，亮得有些虚假。
虽然明亮，四周的不洁能量却是比破碎境域还要浓郁许多，隐约间，也似乎有什么东西蛰伏在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不是破碎境域？”林九牧问。
“是破碎境域，不过是更深层了，你可以理解为是存在于破碎境域中的另一个更小的空间。”白兔解释。
林九牧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们走吧，路途还远着呢，不过要保持警惕，这里的生物都会敛息变色，擅长偷袭，跟变色龙一样。”白兔叮嘱道。
林九牧点点头。
他召唤出圣光异龙，跟在白兔之后朝着远处疾驰，说是疾驰，其实速度比在破碎境域要慢了许多。
林九牧看得出，白兔对这空间是有些小心的。
疾驰途中，一股劲风袭来。
林九牧目光一凝，折腰就是一刀斩出。
噗！
一截勾尾断落，露出一只似虎豹一般，却带着蝎钩的妖兽，它尖叫着，朝着林九牧继续追来。
“找死！”林九牧将刀再劈，直接把这妖兽劈成两半。
与此同时，周围空间一片晃动。
白兔也停下来，环顾周围：“林老师小心了，数量不少呢。”
“31只，还好。”
“你有把握的话，我可就开打了。”
“嗯。”
话音落下，二人纷纷动了起来。
白兔身影闪动，一拳就是一个爆头，速度之快，往往这方妖兽刚爆头，她便跳到了另一只的边上，妖兽的隐形对她似乎没有半点的作用。
不过林九牧的速度也不慢，手往哪指，圣光异龙往哪攻击，在洞察术之下，隐身就是个摆设，他一指一个准。
全部杀完，血流了遍地，却又很快被地面吸收了去，最终化作一些漆黑的爬山虎藤。
见状，林九牧眉头一皱，再环顾广袤四野，望着爬满残垣废墟的爬山虎藤时，心中不禁冒出一个猜测：“得是怎样的战斗，才能养出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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