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间古香古色的屋子里，我迅速将棋盘摆好，接着在脑海里回忆各种棋谱——水平不高，理论硬凑。
过了一会儿，门外便响起脚步声，竟是曹宗主走了进来，大公子曹斌跟在他的身后。
“曹宗主！”我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
“……你要跟我儿子下棋？”曹宗主上下看我，问道。
“……贵公子好像是有这个打算。”
“呵呵，下棋归下棋，别动其他心思……否则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曹宗主那双眼睛好像能洞穿我似的，深深地扫了我一眼后，提出一句警告，接着便离开了。
“哈，我爸神经病，不用搭理他！来来来，咱俩杀一盘！你小子可别让我失望啊！”曹斌立刻走过来，坐在了我对面。
“……大公子水平很高啊？”我假装疑惑地问。
“呵呵，不敢说太高吧……杀遍京城无敌手！”曹斌一脸得意。
“……是吗，可别让我失望！”我微微一笑。
“嚯，口气真大！”
“来！”
我们二人当即拉开阵势杀了起来。
刚开始我还挺紧张的，生怕曹斌下棋水平是真的高，那我一系列的计划就完蛋了。
下了一分钟后，我心里就乐开了花。
尤明的情报一点问题都没，曹斌下棋真是稀烂到不行了，我这个半吊子水平都能碾压他！
就这他还以为自己特别牛逼，动不动就说一句：“如果我出这招过宫炮\/屏风马\/贴身车\/仙人指路，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每次我都假装苦思冥想，半晌才会下出一步，心里则在暗暗吐槽：“老子就是用Jb下，都能杀的你妈都不认识！”
虽然不会像他身边人一样故意输掉棋局，但我还是故意跟他杀的难解难分。
最终一局下完，仅以微弱的优势堪堪取胜。
“大公子……你很厉害，但不是我的对手。”我微笑着，如春风拂面。
按照我的计划，曹斌要么恼羞成怒，将棋盘一推就不玩了，要么被勾起胜负欲，继续跟我下个没完。
还好，是后者。
“再来！”曹斌迅速摆着棋子。
不知不觉，我们俩就杀了七八盘，每次都是我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厉害啊……”曹斌惊为天人，看向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跟谁学的啊，这么高的水平！”
“没有跟谁学过，就是自己钻研棋谱练出来的……纯属侥幸！”我笑呵呵说。
“一盘两盘是侥幸……七盘八盘就不是了！”曹斌愈发激动：“没想到啊，屠手之中还有你这样的下棋高手……小小域主，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回真叫我开眼了！”
在屠手中，域主也不小了，管着好几个省的屠手成员……
只能说“皇亲国戚”确实牛逼。
“不敢，乱下而已。”我故作谦虚。
“你这可不是乱下，我经常和国手对弈……就你这个水平，在国手中都堪称一流了！”曹斌满脸钦佩地看着我。
我心里却觉得悲哀。
国手们，你们太辛苦了，为了哄这富二代开心，不惜自降水平和段位……
果然钱难赚屎难吃！
“侥幸，侥幸而已。”我又说道。
“不是侥幸！我的水平我知道，你绝对要技高一筹！”曹斌越说越激动，猛地推开桌子，朝我跪了下来。
“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惊，赶紧伸手搀他。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苦苦寻找一位师父，能够助我棋艺再进一步的师父！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万望你能收我为徒！”曹斌执意不肯起来，还“砰砰砰”地冲我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可见其用心之赤诚、目的之纯粹！
这一幕确实惊呆了我。
原先我就想着能借下棋和曹斌搞好关系，日后方便我在院中自由行走，但没想到上来就玩这么大，竟然要拜我为师了！
那我能不同意吗？
我必须同意啊！
“大公子！”我伸出双手，搀住他的双臂，同样激动地说：“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下棋天赋最高的人！既然你看得起我，那我就收你了，我肚子里这点东西，也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你！”
“师父，你别叫我大公子了，以后叫我小斌就可以了！”曹斌眼眶泛红，几乎要流出泪来。
“小斌！”
“师父！”
我们二人紧紧拥在一起。
“师父，我给您敬茶！”曹斌扶我坐好，端了杯茶过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哎，好徒儿！”我接过茶，痛快地饮了一口。
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也的确是我没想到的，当然这要归功于曹斌对象棋的痴迷，以及我对这个痛点的准确拿捏。
喝过茶后，我将茶杯放在桌上，准备将曹斌扶起，眼睛突然往外一瞥，发现曹宗主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呵——”曹宗主冷笑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我的眉头稍稍皱起，总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看穿，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似的。
应该是“做贼心虚”吧？
他要真洞穿了，还能不过来阻止我？
我一咬牙，将曹斌搀了起来，继续和他对起弈来，同时教他第一个棋谱。
这就是临时抱佛脚的好处了，我的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每天努力钻研棋谱，还死记硬背一些理论，内行听了必然嗤之以鼻，但在曹斌听来却是惊为天人，不停地说师父就是师父，这么高深的棋局都能掌握。
肯定高深啊，网上那些棋谱，哪个不是名家所制？
学会一个棋谱，再加上似是而非的理论，糊弄曹斌这种水平的人一个月都没问题。
曹斌之前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宗人府，但自从拜了我为师后，每天都要过来跟我对弈，经常一下就是几个小时。
吴凡看得佩服不已，冲我竖着大拇指说：“还得是你啊，我最多跟狱卒搞好关系……你都跟人家大公子勾搭得火热了！”
普通的感情用钱就能维持。
想要更深一层，就要投其所好了。
曹斌不在的时候，我就在网上钻研棋谱，等他来了再一股脑教给他，哄得这家伙一愣一愣，对我也就更佩服了。
这天晚上，我俩下棋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主要是曹斌不舍，我巴不得早点回去休息。
“师父，今天受益匪浅，明天再来找你！”曹斌恭恭敬敬地冲我说。
“嗯，行……”我还没有说完，忽听脚步声响起。
转头一看，一名狱卒正从外院进来。
我本来还没当回事，曹斌就先笑了起来：“小总管，又溜出去玩啦？”
小总管？！
我瞪大了眼睛，发现还真是赫子连，这家伙戴着狱卒的帽子、穿着狱卒的衣服。
看曹斌识破自己身份，赫子连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帽子一揭，笑着说道：“每天在这快憋死了，不溜出去玩玩行吗？大公子，别跟你爸说啊！”
曹斌嘻嘻一笑：“真以为我爸不知道？懒得管你而已！”
赫子连同样笑了起来：“那就谢谢曹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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