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大师和杨煞席地而坐。
黑小白则趴在窗沿上。
“师父，林会长已经在窗边站了有一个小时，叫他回来歇歇？”
“别去打扰他，他在排解内心的恐惧。”
“恐惧？”
“我先前也体验过，意识黑洞形成时的临界点，你会忘记任何事物，就连自己也感知不到。”
他看向林洛。
“年纪轻轻，能达到这种程度，在灵动世界也算第一人了。”
“是啊。在我看来，林会长成为动物管理员指日可待。”
“或许是这样。杨煞，今晚你就辛苦一下，时刻注意着林洛，他现在非常脆弱。尤其是注意木偶娘娘，千万别让她接近你们。”
“明白。”
“我还有事处理，就先走了。”
“您要去哪，这几天您总是突然离开。”
“去很远的地方。不过，明天中午我就回来。”
鼠大师看了一眼林洛，转身从旁边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深夜。
林洛回到了八楼的房间。
杨煞带上门，扶林洛坐下。
“林会长，你还好吧？”
“不是很好，我感觉头很痛。我在那站了多长时间？”
“四个小时。”
“这么久？”
林洛感觉自己只在那呆了四分钟。
他之所以站在那，是因为外面的天空和来来往往的人群让他安心，在那可以感受真实的世界。
“师父呢？怎么没见他。”
“他又出门了，这几天他总是神神秘秘。”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除了店员和木偶娘娘，不会有其他人。
的确，木偶娘娘就在门外。
她是不想来的，但林洛的到来让她感到不安。
打击黑市，是各协会被赋予的职责，即便是跨属地，也被总会许可。
但大部分协会懒得惹麻烦，所以局面还是各扫门前雪。
而线心楼和烟渚城的移舟协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才得以在黑市游刃有余十几年。
林洛这个“外人”刚来，她就做好了部署。
如果有情况，就让林洛一行人永远留在线心楼。
但现在，实力不允许了。
自己手下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林洛的对手。
而移舟协会肯定也不会出手帮忙。
境况很难。
不过，为了自己十几年来的苦心经营，她必须想办法。
她端了一壶茶，茶里有毒药。
毒药可以让林洛瞬间失去意识。
之后，他们就是刀俎上的鱼肉。
她捏了捏脸，使得笑容看起来更自然。
重新敲响房门。
“谁啊？这么晚了？”
“是我。”
“木偶娘娘啊，等一下，马上来。”
杨煞开门，见到笑容美丽的木偶娘娘。
“您怎么来了？”
“林会长呢？”
“哦，他睡了。”
“我煮了上好的茶，你们待会趁热喝了，可以帮你们安神。”
“好嘞！感谢娘娘。”
“那我不打扰了。”
“您慢走。”
门被关上。
木偶娘娘怀揣着不安匆匆下了楼。
起初她就像木偶一般被人提着。
但看着自己的线心楼一层层加高，产业越做越大，她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木偶的角色。
几年后，她成了木偶背后的提线人。
但提线人何尝又不是木偶呢？
她被操纵着去操纵其他人，即使拥有更多权利，可她依旧每天都会惶恐。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二楼卧室。
在角落蒙尘的柜子里翻找，一只陈旧的木偶被小心地抱出来。
那是她亲手制作的第一只木偶。
原型是她早逝的女儿。
自从进入黑市，她从来没有将木偶拿出来过，她认为自己的双手会玷污她。
她小心翼翼地将木偶搂在怀里，任由泪水流到木偶鼓鼓的脸颊上。
这一刻，她不再是木偶娘娘，也不是黑市一员。
只是一位怀念女儿的母亲罢了。
“你是来向木偶告别的吗？娘娘。”
林洛和杨煞已站在门口，“因为几句话，你就想杀人？”
林洛的声音让木偶娘娘猛地抬头。
“你们没喝茶？”
“当然。鼠大师临走时提醒过我，一定要小心你。”杨煞很愤怒，“没想到你真想对我们下手。”
“哼！又是这只臭老鼠。”
“就算不是我师父，你也不会得逞。”林洛倚着门框，“娘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想都别想！”
一阵迷雾从木偶娘娘手里散出，刺鼻的气味辣得林洛和杨煞眼泪直流。
等他们睁眼再看，木偶娘娘已经从窗户飞身逃走了。
“咳咳！这女人，手段还挺多。林会长，追吗？”
“不追了。挨个楼层转转，看看木偶娘娘到底是干什么的！”
......
“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还非得折磨我！”
黑小白一边上楼，一边不停地抱怨。
“小白，我跟杨队长没办法。线心楼这么大，想找点线索可太难了，只能借你的鼻子用用。”
“我看你们就是多管闲事，把这事报给烟渚城的移舟协会，让他们派人来查不就好了？”
“小白大哥，来都来了，您辛苦辛苦。”杨煞在一旁拍狗屁，“谁都知道您见多识广，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啊。”
“真的？”
“当然！”
“回头你给我说说什么威名。还不快抱我起来？”
“好好好！不能让您受累！”
杨煞抱起黑小白上了十楼。
他们打算从上往下挨层摸排。
十楼。
房间七八个，都很宽敞，各个房间都有大长桌子，长桌边一把把椅子。
看来是会场。
黑小白各个房间闻了一圈，没啥发现。
九楼。
很明显，厨房。
工具齐全，各种刀具令人眼花缭乱。
“咱们协会的厨房也没这么豪华呀，这工具可太多了。”杨煞也惊叹，“而且打扫得可真干净。”
由于角落太多，黑小白费了很大的劲，没有收获，一切正常。
八楼。
他们住的楼层，都搜了一遍，就从林洛床下边找到一只内裤。
“林会长，您这......”
林洛咯咯地笑了：“出来太急，没来得及穿。”
七楼。
鼠大师授课的地方，简单闻闻，除了一堆空酒瓶，什么都没有。
之前两个大洞，还有个没补完。
六楼。
看着像仓库，空空如也。
五楼。
今天鼠大师帮助林洛形成意识黑洞的地方，也没什么异样。
林洛看了看窗外，依旧灯火通明。
“呵，这里还真是不夜城啊！”
四楼，三楼。
员工宿舍。收拾整洁，一点异味都没有，看样子平常管理得挺严格。
二楼。
各个房间都上了锁，重点搜寻对象。
林洛负责开锁，杨煞和黑小白负责搜查。
原来都是木偶制作间。
木偶娘娘这是怕手艺被人偷学了去？
除了各种原材料和制作工具，并没有异样。
来到木偶娘娘逃走的房间，黑小白从床内的暗格中找到一本小册子。
每一页小册子都记录着整整齐齐的数字。
林洛和杨煞喜出望外，这绝对是有价值的线索！
“小白兄，你厉害！”
黑小白哪有功夫理他们，直接趴在在床上呼呼睡起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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