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走了。
苦修士们稀稀拉拉，扛着巨大的兵器，跟在西瑞尔后面，像收保护费的青皮一样，走得歪歪扭扭。
许然本想善意提醒他们，最好把凶恶的兵器收回储物空间里，不然，特克郡很快会流传着“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的午夜传说，但他看着苦修士们古铜色的背影，最终还是没说话。
“刚才，边上那个女苦修士，似乎朝我抛了个媚眼。”祝微烟忽然出声，“那小模样，啧啧。”
“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祝微烟晃晃头发，问许然。
“是啊，”许然心不在焉地敷衍祝微烟，“我看到西瑞尔也朝你抛了个媚眼，他可能也看上你了。”
祝微烟不由打了个寒噤。
“苦修士，苦修士，应该清心寡欲的是吧？”祝微烟转过头，问玛格丽特，看到玛格丽特朝她露出礼貌但懵懂无知的微笑，她意识到，自己问错人了。
玛格丽特才来几天啊。
“应该是吧？”她追问卫之琢。
“不好说。”
卫之琢正借着光棒余晖，谨慎地检查尸体，顺手浇上速燃液体，把尸体一一引燃，“他们只是修行苦，别的方面，没什么限制。”
“哦。”
祝微烟干巴巴回答。
她环顾四周，玛格丽特正给远处每具尸体补一剑，卫之琢正毁尸灭迹，而许然……
“许然，你在干嘛？”
祝微烟问。
“我在防止他们复活。”许然大声回答她，“祝微烟，来帮我个忙，把这些魂类干掉！”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展开“领域·凋零”，覆盖住战场一角。
白绿色的灵魂碎片从尸体上莹莹升了起来，在光棒的微芒里拼接着，逐渐凝成人形，几名邪神信徒正以魂类姿态重生。
模糊的身体轮廓逐渐变得清晰，邪神信徒们的理智随之苏醒，他们恍过神来，低头看自己雾气般的身体，不知所措。
“再见。”
许然简洁地说。
他举起手里的沙漠之鹰，灵类子弹上膛，抵住一名魂类的额头，轻轻扣动扳机。
“砰！”
灵类子弹一枪穿脑，把魂类头颅打的粉碎，许然看着魂类身躯在一瞬间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空中。
“这样，你们即使有‘黄泉歌’也不能复活了。”
许然转过头，对一旁的魂类讲解。
他把沙漠之鹰在手里旋转了七百二十度，乌黑的枪托黑洞般吸引了魂类的目光。
许然握枪，举臂，扣动扳机。
“砰！”
他没再看第二名魂类的下场，干脆利落把枪抵在第三名魂类信徒的脑门上。
“你见过带金边的台历吗？”
许然问他。
“要是我说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第三名魂类满怀期待，结结巴巴地问。
许然扣动扳机，一枪干掉了他。
“你的废话太多了。”许然看着第三名魂类散成满天星，表示抱歉，他紧接着调转枪口，对准第四名化成魂类的信徒。
“我说，我说！”魂类信徒激动大喊，“我见过，我见过！”
许然缓缓放下了枪。
“我记得，是在……是在，”它略微想了一下，就想到了，“我们头目让我们给他定制了一份台历，用的是最好的工艺。然后……”
“然后什么？”许然甩甩枪口，厉声威胁。
“然后，他让我们把台历送到他办公室里。”魂类信徒眼珠骨碌碌转，它在拼命思考。
“还有呢？”
“还有，还有，嗯，没了。”
“没了？”许然叹了口气，手臂上举。
“真没了！”魂类身体的信徒苦着脸，“送到办公室里之后，台历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许然对邪神信徒的话起了兴趣。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眼前的信徒已经死透了，只剩一缕魂吊着，只要自己散开“领域·凋零”，仅有的这缕魂也立马会碎成灵魂残片。
它应该多多少少会说点实话吧。
“接着说。”许然示意魂类继续说下去。
“好。”
魂类胆怯地看了许然一眼，“头目常常让我们给他送一些奢侈品到办公室里去，什么镶金边的单人床，镶金边的桌椅啊，或者珍珠玛瑙翡翠什么的，但这些东西进入办公室后，就没了。”
“没了？”许然好奇，“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魂类回答，“这些东西进入办公室后，头儿会把帘子拉上，过一会儿，把帘子拉开，就没了。”
许然若有所思。
“你们头儿有储物容器？”
“储物容器？”信徒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是储物容器？”
许然没回答他，而是快速走到头目尸体旁，翻来覆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当储物容器的东西。
即使是能融入身体的储物容器，在人死后，也会从身体中脱离出来。
那就是没有喽。
许然回忆着自己和头目的整个打斗过程，头目没有掏出过任何一件武器，全凭肉体和自己作战，至于有武器的那几名高管，武器也是从桌下或柜子里抽出来的。
“没有储物容器，那是怎么变没的？”
许然走回魂类身前，自言自语。
“我有一个猜测……”
“猜测什么？”
“猜测头儿是一名魔术师，他经常在办公室里练把东西变没的魔术。”
……
许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想起来，亚德里恩曾骄傲地表明，他们的团建活动，是加班……
这伙邪神信徒是不是智力有问题啊。
“你们这里，是欧洲区域的总部？”许然审问魂类。
“是欧洲区域的总部。”魂类信徒骄傲地说，“头儿曾说过，我们这里，离神最近。”
“其他区域有总部吗？在哪里？”
魂类信徒迷茫地摇摇头：“头儿没和我们说过。”
许然又问了几句，这名魂类再也没说出过像样的回答。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许然终于失去耐心，他把枪举起，对准魂类，“魔术内容是，把你变没。”
随枪口火光闪耀，第四名魂类也在许然眼前化灰。
“你来吧。”
许然对祝微烟说，他朝前走了几步，又有新的信徒灵魂凝结。
“好嘞。”
祝微烟兴高采烈回答，巫族文字漫天飞舞，一条耀眼的金色锁链从她手中迅速浮现，蜿蜒盘旋，将魂类搅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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