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出了周氏与金氏的事，沈如蕙十分自然地推了沈如菲要带她去彭家的宴请。沈如菲虽然心中愤恨，但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几天，别说沈林夫妻俩，就连赵氏对着沈如蕙都流露出对着沈少洁时的慈爱表情来。
“姨娘，这可如何是好？那边都安排好了吧？”沈如菲懊恼地道。
白氏转着手里的一串菩提，越来越快，直转的沈如菲心里发慌。白氏以前除了头上简单插的和耳上戴的，几乎没有什么首饰，更别提这种把玩的东西。
沈如菲知道这串菩提是上回去白家，白老夫人给的，拿回来后，白氏便没离过手。
“是呀，咱们这个计划落空了。少了这次的铺垫，后面就会有一定的影响。”
“那我还要去吗？”沈如菲小心地问。
“自然要去的，你若是不去，怎么与太太回话？彭家那边这次不行，总会有下次的。就当去散心了，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吧。”
“那边的安排？”沈如菲关心道。
“不要你操心了，反正又没人知道，大不了几个银子的事。只是这次的事倒让我对沈如蕙有了重新认识，她居然能想到这个狗咬狗的方法，真是不简单。”
“姨娘也认为这件事是沈如蕙做的？”
白氏停住手里的动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去瞧沈如菲，沈如菲被白氏盯的面孔一红，“我是说我知道是沈如蕙做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是......”
“你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你的时间都用在与她勾心斗角耍小聪明上了。”白氏讥讽地道。
“姨娘，我......”
“我上次就与你说过，不要表现出来了，不要让她看出你知道了什么？可你呢，听说你们现在私下底连话都不说了？还与沈如蕙桥归桥，路归路地挑明了？”
沈如菲闭了闭眼睛，她身边的春红和春晓哪一个不是听命白氏的。
“我那天是气不过才那样说的，姨娘，就算我不挑明了，我也敢肯定沈如蕙是一定知道咱们知道的，而且她好似对我的恶意完全不单单是这一方面，一定还有咱们没发现的原由。”
白氏这个时候正视沈如菲，“你指什么？”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就是有这样感觉，即便我继续与沈如蕙表面交好，她也不会与我再上演姐妹情深。姨娘，莫不是咱们的计划被她知晓了？她现在收拢了不少人为她所用了。”
“我都还没开始布置，她能知晓什么？”白氏轻声道。
沈如菲听白氏这样说更加纳闷，那沈如蕙眼里对自己流露的恶意是哪里来的？那种情绪不单单只是因为一个杨轩，她感觉还有更多的东西在里面。
“不管怎么说，出了周氏与金氏的事，说明沈如蕙的能力比咱们想得还要可怕。我原本想着不着急，慢慢布局，先从彭家开始。这样看来，还是越快越好了，早些处置了，也能消停地过个八月十五。”
沈如菲听白氏这样说，低下头算着，应该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姨娘要如何做？”
“你不用打听了，只消到时候按我说的去做就成，我只是担心一点。”
“姨娘担心什么？”
“照杨轩与沈如蕙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两人一定私下里定了情的。”
沈如菲听白氏这样说，脸色通红带着恨意。“一定是沈如蕙勾引的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天从外头回来，我就瞧见两人手拉着手，虽然有衣袖挡着，但谁看不出来？真是不要脸，她姨娘是靠美色勾引父亲的，轮到她也是这样的货色。”
白氏上下瞧了一眼沈如菲，扑哧一笑，“我倒不知道你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
接着又道：“以他们二人现在的情况来看，想必关系不仅仅是到了手拉手的程度。”
沈如菲腾地站了起来，带翻了身下的凳子。
“姨娘，您是说，您是说沈如蕙已与杨轩......”
“那倒不至于，你以为杨轩是那种好色之人吗？”
“他不好色？他不好色怎么一眼就瞧好了沈如蕙？”沈如菲一脸厌恶。
白氏点了点头，没错，沈家姑娘站成一排，最打眼的就是沈如蕙，任谁都会多瞧上两眼。
“这么看，你对杨轩的看法不同了？心思变了？”
沈如菲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轻声道：“那倒不是，纵然是表哥有什么，也是沈如蕙勾引的他。”
“不说这个了，我是想与你说，杨轩与刘继祖不同，就算咱们算计成功，让沈如蕙嫁不得他，但他也不一定就会娶你。”
“啊？姨娘何出此言？”
“一开始我没想到杨轩与沈如蕙的关系会进展成这样，连杨柔都瞧好了沈如蕙。杨轩要娶的不是沈家的姑娘，他要娶的是沈如蕙。而若是娶不成沈如蕙，他大可娶别家姑娘。”
“姨娘，您不是说只要杨太太......”
“那个时候，我以为杨家只是想与沈家联姻而已。这样看来，却不是这样。这沈如蕙当真好手段，先不说最开始杨轩是不是瞧上了她的美色，只单单看杨家姐弟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了。”
沈如菲想了想，明白了白氏的意思。也是，就算沈如蕙被算计嫁不成杨轩，那杨轩也不一定会娶自己，除非......除非杨轩必须娶自己。
沈如菲抬头，一脸希望地瞧白氏，白氏看她的表情，冷冷地一笑，“你可要想好了，这样嫁进去，你以后的日子不见得就会好过多少。不但杨轩不喜你，连带杨太太与杨柔都会怨恨你的。”
“我不管，只要能嫁给他，让沈如蕙眼红就成。至于今后的日子，总要慢慢过，我就不信，杨家人是石头。”沈如菲目光坚定地道。
“你呀，你这是魔障了，你其实现在并不是有多喜欢杨轩，你只是不想输给沈如蕙，不想让她如愿而已。罢了，路都是自己走的，今后你别来怨我就成。”白氏摆了摆手，表示今天的谈话已结束。
沈如蕙刚转掀帘出门，扶着门框又转过身，“姨娘，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让沈如蕙好好地瞧着，我与杨轩把日子越过越好，看着我与杨轩儿女成群，叫她一直看着。”
白氏微微一笑，“好，姨娘一定给她选一个好夫婿，一个沈老爷满意的门当户对的。”
白氏瞧着沈如菲出了院门，幽幽地问雪儿，“二爷说了晚上不过来了？”
“是，听说出了周姨娘与金姨娘的事，老夫人冲着二爷发了好大的火，道都是因为二爷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闹得。所以，二爷这阵子除了在太太院里，就是在外院书房。”
白氏不耐烦地拧着眉，“还有多少了？可以用多久？”
“再用个三天左右应该没问题。不若，奴婢再减少一些？”
“不可，我来想办法吧。”
白氏透过半开的窗户，瞧着院子墙角一丛丛色彩鲜艳的花朵迎风摇摆。仿佛看到了隔着院墙的紧紧关闭的金氏的房门。
真好，自己只需再等三个月，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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