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看王姨一脸高深莫测，再看霍九渊又急又怕，她忽然有点明白了，抿唇道：“原来你介意姓氏的问题。”
霍九渊一口否定：“我没介意！”
程鸢美目微睁，“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生孩子多辛苦，孩子当然要跟你姓。”霍九渊已经把自己彻底说服了。
程鸢咬唇，“也是我刚才没来得及解释，我是程家的独女，程家已经没有其他后代了，所以我想第一个孩子，跟着我姓。”
霍九渊立刻道：“当然，当然。”
王姨却听出了不同的意思，她惊讶地问道：“第一个孩子？”
“嗯，”程鸢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以后生了第二个，就姓霍。”
她的话说出口，空气静止了。
对面的三个人也静止了。
六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程鸢，他们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却精彩纷呈。
有茫然，惊愕，不敢置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九渊终于反应过来，他剧烈地喘着气，问道：“你是说，你还会第二个？”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是和我吗？”
程鸢简直哭笑不得，“不和你生，为什么要和你姓？你还有养别人的孩子的爱好吗？”
霍九渊惊呆了，他连说话都结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阳也反应了过来，他实在忍不住，终于大力拍了一下霍九渊，“恭喜啊，霍先生，程鸢这个意思就是接受你了。”
霍九渊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忽然拉开门，跑了出去。
王姨吓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这孩子不会是乐疯了吧，王阳，你快去看看。”
王阳站了起来，“人家什么风浪没见过，哪儿那么容易疯，等他回过神来肯定和程鸢有很多话说，妈，我们还是先走吧。”
王姨一想也是，“那程鸢，你和他好好说。”
“听阿姨劝，怎么说霍先生也是孩子爸爸，这个感情是不同的。”
程鸢垂眸，“我知道。”
霍九渊在楼下跑十几圈才上来。
遇见他的人无不惊恐，纷纷议论：
“医院是有精神科吗？”
“刚才这个男人就在楼下坐着揪花瓣，现在又狂奔。”
“长这么帅，可惜精神有问题。”
不管别人说什么，霍九渊都不介意，并且对每个人都露出友善的微笑。
大家更害怕了，纷纷绕着他走。
不一会儿，“医院有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传遍了各个地方。
他重新回到了病房，一进门，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程鸢，你的意思是不是原谅我了，接受我了？”
“对。”
霍九渊简直如同梦中，他又问道：“你不会是因为孩子，才和我在一起的吧？”
不等程鸢回答，他马上又摇头，“这没什么，因为孩子和我在一起也行，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就行。”
“你别介意，当我没问。”
程鸢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其实这段日子，我回忆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也喜欢你挺久了。”
“什么？”霍九渊现在觉得自己听不懂本国的语言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喜欢我挺久了？怎么会？为什么？”霍九渊一连声的发问，他不敢相信。
“你要是喜欢我，当年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在爷爷的寿辰上，别人让她选一个女婿，她选林初旭。
“你问这么仔细，其实我也回答不上来，”程鸢慢慢地道，“我只是从小就很关注你，虽然你对我态度恶劣，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关注你。每次去你的那个阁楼，我都有点紧张，激动。”
“我给你送吃的，和你说话，每次都很希望你能对我露出笑脸，可是一次也没有。”
“可是我还是一次一次想靠近你。”
“当时我以为自己是姐姐，应该对你大度点，其实后来我想想，我也并不是一个圣母心爆棚的人，你这样讨人厌的小孩，我为什么非要讨好你，明明我认识的人那么多。”
程鸢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对你有好感，才一直在你身上不气馁。”
霍九渊说不出话来。
“那天爷爷寿辰，我一开始也看了你的。”程鸢又咬唇，“可是你瞪了我一眼，起身走了……然后我一看林初旭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动了恻隐心，就选了他。”
“当然，虽然那天是因为同情林旭选了他，但后来我和他相处了很久，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愿意和他结婚，这个我承认。”
霍九渊想起来了。
他讪讪地道：“那天你刚和一群有钱人的小孩有说有笑的，忽然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挑衅我。”
“而且听见大人让你选一个做女婿，我心里很难受，不想听下去，就走了。”
没想到因为这个误会，他错过了这么久。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程鸢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才走的。”
霍九渊忽然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
“以后我们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再有误会了。”
程鸢抬头看他，眼神澄澈，“那你有什么心意也要让我知道，不要总偏激和闹别扭了。”
“当然，当然，我要是做不了，你就立刻甩了我。”
霍九渊想也不想地道。
“好。”
得到程鸢的保证，霍九渊心里无限满足，欢喜。
他抱着程鸢亲了亲，又想起来什么，解释道：“其实我有点介意孩子的姓，并不是说她非要随我父姓，而是我觉得你把我排除在外了，我心里难过。”
“既然你不是因为这个，那我就坦然了。”霍九渊一脸郑重，“你不用生第二个孩子，我们有沐恩就够了。”
程鸢微笑，“真的吗，你不想要一个和你姓的孩子？”
“难道不和我姓，我就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了？”霍九渊不以为然，“何况霍家又是什么好东西，值得我的孩子和他们姓。”
他厚着脸皮道：“反正我就入赘到你们程家了，我改姓程都行。”
程鸢被他搞得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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