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结论了？”阿拉克涅看了看走到自己面前的芙蕾雅和AI娘。
AI娘看着她，又看了看芙蕾雅：“……嗯——呃。”又看向阿拉克涅：“老实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要不要给你一拳让你看看我其实不害怕。”
“哦？”
“好吧我其实还是很害怕的……”AI娘讪讪一笑。
“……”哪怕作为笑话看，也依然不好笑。阿拉克涅觉得自己的心情依然沉重。
“毕竟……我才和主人见了一面嘛……主人和我一起研究着平行宇宙中的随机效应的事，还给我下达了命令欸……她，和其他的人类真的不一样——不一样啊。”AI娘叹息着：“……要是能待在主人身边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哪怕下一秒是死亡……也不会害怕。好奇怪啊……我难道真的得了一种爱上人类的病了吗？”
“……”这段话听的在场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别把气氛弄得那么尴尬——咳咳！我直说了！在这个星球的文明毁灭之前——有这么一本描述人类和AI的恋情的小说，那是里面的台词！”AI娘黑着脸说道。
“这不重要。”阿拉克涅就会破坏气氛。AI娘好生气——但是自己又打不过她。
“开始吧。如果你们做好准备了的话。”阿拉克涅看向面前的那台设备，随后伸出手。
芙蕾雅和AI娘纷纷后退了两步。等待着阿拉克涅的动作。
十片渺小的灵魂缓缓从黑暗世界之中唯一的神明掌中跃起——灵魂缓缓落在那些畸形的造物周围，然后融入其中。
AI娘用可以观测到这一现象的设备记录下了这一珍贵的画面。
随后她动作一顿——一个困惑的意识向她发出问询。
AI娘缓缓别过脸去——这种将死之人死而复生然后质疑你为什么要杀了它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它的质询不含任何愤怒和憎恨的时候，它只是那么平静的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AI娘在心中做出回答。然后摇了摇头，切断了自己和机器的联系。
“诡异亵渎的造物，我向你发问。回答我的问题，不准说谎，不准质疑。”阿拉克涅缓缓释放出自己的气场，随后开口：“你脑海中蕴含着的那个问题——它的答案是否可信？”
“……”肉球状的亵渎造物给出了回答。
阿拉克涅的动作为之一顿——回答本身其实并不重要，当阿拉克涅得到回答的一瞬间，她内心深处的某种预感便给出了答案。
“……相信你还是相信系统——哈，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说是两个门卫，一个说真话，一个说假话……”
“是可信的。”阿拉克涅才懒得思考AI娘说出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她简单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给出的判断，随后一挥手，再度将十个残破的灵魂收回了手中——
“呃……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嘶……啊，别搞得我好像预感到了这一幕，然后用这种故事的比喻来暗搓搓的暗示你不可信一样啊！”
AI娘黑着脸——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个说真话的守卫，一个说假话的守卫，要怎么用一句话分辨那扇门才是正确的道路？”阿拉克涅挑眉说出了自己脑海中出现的信息。。
“……哈。随便了。”AI娘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就代表着……系统的这个算法确实是有意义的？”
“嗯……”面对芙蕾雅提出的问题，阿拉克涅沉默许久，随后点了点头：“至少我得出的结论是：可信。”
芙蕾雅看了眼女仆长，而后挪开视线：“那也就意味着……这个算法得到的结论——接下来只需要和矩阵那边得到的结论做以对比。就可以得到系统是否会欺骗……”说到这里，芙蕾雅摇了摇头。
“不对——这个对比没有意义了啊……呃——既然系统给出了有价值的算法，甚至将算法内置在第一矩阵中，让主人置入的AI控制，那就说明它根本没有打算操控主人得到的信息……哈——忽然感觉好空虚。”努力了一番之后忽然得知自己得到的答案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AI娘感受到了强烈的空虚感。
“不，还是有验证一下答案的必要的。”
“嗯，但是……大概率……唉。抱歉，我不该泼冷水的。”AI娘叹息着摆手表达歉意。
“如阿拉克涅所说，我们确实有验证答案的必要性。退一步讲：能够提前得知主人需要得知的信息，我们也可以提前一步替主人谋划些什么，届时等到主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就可以……”
“好吧……以防万一你们忘记了主人询问矩阵AI的问题是是什么，我在这里重复一遍：……”AI娘翻了翻自己的数据库，随后开口：“按照主人的描述，是在模拟世界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现象！——原本，嗯，被称之为‘玄幻世界’的，这么一个类型的模拟世界之中，出现了‘丧尸’这个概念。主人怀疑这个概念的出现是由于参与在模拟世界之中的炼器行动的丧尸娘们的相互交流——对模拟世界产生了某种尚不可知的影响。”
AI娘说完了，她顿了一顿，问道：“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别着急……”阿拉克涅皱眉：“先让我休息休息。”
“啊……抱歉。”
其实阿拉克涅不需要休息，她只是不太想现在立马投入下一份工作而已。
“说得对，这件事花费的精力确实比预想的要多上许多……再加上，矩阵的扩建工作要完工也需要一些时间，先放松放松大家的精神，然后再考虑这些事情吧。”芙蕾雅出声缓和气氛。随后搬来了几个椅子。
“如果有需要女仆长帮忙的，叫我。”躺在床上的女仆长安心的裹着自己的被子……说是被子，其实只是几层叠起来的带着大片树叶的树枝罢了。
“你还能做什么啊？”AI娘站起来，一边收拾周围的东西，一边好奇的问道。
“如果系统的力量覆盖着这里的话。我能变点小吃出来，不过现在嘛……从精神上给你们支持应该就是我唯一的作用了，想想还真有点小悲伤。”女仆长微微一笑。
“……早知道就不问了。”AI娘翻了个白眼。
“呵呵。”女仆长笑着。
随即，两人随意的聊了一会儿天，都是一些不怎么有价值的内容，基本可以算作是打发时间的举措。
和这两人相比，芙蕾雅和阿拉克涅的心情要更加沉重一些。
咱也不知道她们在沉重什么……
“在想什么？”阿拉克涅询问芙蕾雅。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大体上……考虑考虑系统是不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谋划……或者是……”
“什么？”
“接下来要做什么。”芙蕾雅道。
“……还真是工作狂魔啊。”阿拉克涅的动作稍稍一顿，随后摇了摇头。
“总得给主人做点什么……我们不都是这么想的？”
“……嗯。”
“不过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主人其实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会不会就连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在主人的谋划之中？……但，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没办法放松下来……”芙蕾雅欲言又止。
“想要再多做一些……”
“……呵。没事。主人也没怎么休息过……其实她的压力很大吧。毕竟我们只需要照顾她就好，可她，却要照顾我们所有人。”芙蕾雅无奈的笑着。
“……”阿拉克涅不予置评。
“咳，换个话题。阿拉克涅，关于这台大型运算设备——”
“不是说叫生化超脑吗？”
“哦，这个名字……生化……嗯，”对这个称呼似乎有些在意，但芙蕾雅并未有更多的言语。摇头中断这个思考，芙蕾雅道：“总之这个东西，接下来要用来做什么呢？”
“……这东西的算力……还有算法？我没说错吧。都是源自矩阵的……那么，矩阵能做的事情，它应该也能做。或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主人要计算什么，我们总是先一步计算出来，确认结论的可靠……但这其实没什么意义。阿拉克涅。”
“……”
“我明白，这话说起来确实有些……在刻意的忽略系统可能产生的影响。但，往另一个方面想想，如果系统可以对矩阵产生影响，那么它未必不能算到当程序被复制之后……重新建造的矩阵是否会……得出同样结论的情况。”
“……蝴蝶效应？既然算法中存在那么多随机生成的部分的话……”阿拉克涅道。
“同时另一方面！”但芙蕾雅打断了她：“……就算我们能够确认主人所询问的每一件事的回答的准确性又怎么样？……唔，这样虽然给主人所做的事情增加了一层保险，但是……我们其实并没有给主人所做的事情带来什么有价值的裨益！”芙蕾雅看着阿拉克涅。
“……你说的有道理，之后我们讨论一下吧。”阿拉克涅并未直视芙蕾雅的眼睛，她似乎不太想现在讨论这个话题。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为了给主人带来更多的帮助，我们绝不能只是走在主人走过的道路上……我们要走的更宽，走的更远，走的更多……为主人排除错误选项，为主人……找到或许存在的另一条路。”
“你在担心？……不必回答我，芙蕾雅，时间会证明一切的。”阿拉克涅少见的看着芙蕾雅，随后轻轻地说出了这样风格的话。
一段时间之后，芙蕾雅，阿拉克涅，AI娘站在一起，芙蕾雅提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阿拉克涅并不发言。
AI娘看了看两人，随后指了指自己：“让我说？”
“嗯。”
“……要是你们没需求的话，我打算用它来研究平行宇宙，这种级别的算力，嗯，我很眼馋！”AI娘笑了笑——但在场几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的样子。
撇了撇嘴，AI娘道：“那就……用来研究信息维度的事情也可以啊——之前我们不就在研究这个东西？”
“说的有道理。”芙蕾雅点了点头。
阿拉克涅也没有意义：“我同意。”
“不过，说到信息维度。”她继续说。
“之前的时候……”阿拉克涅看向AI娘，随后说出了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嗯？我引导芙蕾雅的灵能感染设备的时候？……你隐约感受到了来自信息维度的影响？……为什么之前不说？”
“我判断这件事没有说出来的价值。”阿拉克涅如是说。
AI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那现在呢？”芙蕾雅问。
“既然要研究信息维度，自然一切信息都需要尽可能的罗列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信息维度的那种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感受，也没有非常清晰地意识到那种预感是什么变化产生的预兆——不过在那之后，我察觉到了灵魂的存在。”阿拉克涅这么说。
“……等等？灵魂？……之前你没有察觉到有灵魂存在吗？”
“可以这么认为。”阿拉克涅在沉默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就像我现在也没有感受到你们的灵魂一样……我觉得这有些奇怪。”阿拉克涅坦然说道。
（这个事情的原因说实话很复杂。）
“……唔。按道理来说，这个世界的生灵确实可能，并不存在一个灵魂——毕竟灵魂在我们的世界是一种存在于文艺作品中的概念……”AI娘面露难色。
“那……”阿拉克涅皱眉。
AI娘抿了抿嘴：“这些东西的诞生收到了你的神力的影响。……嗯，会不会是因为这种影响，才让它们产生了灵魂？”
芙蕾雅道：“或者……是因为阿拉克涅先前感受到的那种信息维度的影响带来的某种……未知的影响？”
“……或者只是我对你们的研究还不够深入？”阿拉克涅轻轻地挑眉。
啊啊，真是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所以，到底谁的【解释】才是真相呢？
（我说的应该很明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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