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整个四九城大概有两百万人口，到了一九五七年，人口已经增长到差不多六百万。
这其中朝阳区是人口重镇，区公安局实际上管辖了上百万人。
姜卫东要去区公安局参加侦破小组，自然不仅仅他一个人，除了他，还有三个队员。
等到姜卫东来到区公安局会议室，发现现场足足有二十几人，他仔细观察一番，发现除了五六个人是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其他人应该都是像他这样，来自各个保卫科的精英骨干。
办案的人都喜欢抽烟，会议室很快就烟雾弥漫，一众烟客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姜卫东不太喜欢抽烟，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他还给旁边的三个人发了烟，大家伙随后聊了起来，主要还是聊案子，以及区刑侦大队的队长吕大山。
根据其他人的话，姜卫东得出了一些信息。
机修分厂财务科的人当时其实很小心，一共有两个财务科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五名保卫科的人跟着。
一行人从银行取钱后，步行朝着机修分厂行去。
半路中，有人推着大板车过来，那大板车上装了两筐白萝卜，就在两方相交时，白萝卜滑落，散落一地，引发混乱。
当时有几个陌生人冲进了机修厂的队伍，不过并没有引发冲突，没有碰撞之事。
等到机修厂的人回到了厂子里，却发现装钱的皮包给划破了一个洞，里边的钱票都不见了。
这是案子的基本信息。
至于区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吕大山，军人出身，参加过解放战争，从四九城解放后，就一直从事刑侦工作。
据说反间谍能力非常出色，抓捕过不少间谍，破坏了很多反动计划。
不过术业有专攻，毕竟不是刑侦专业出身，对于凶案抢劫之类的案子，能力稍有不足。
另外吕大山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爆粗口，各处保卫科的人其实并不喜欢过来参加侦破小组，很多人以前都给吕大山骂过。
姜卫东安静听着其他人的话，并没有多说啥。
吕大山什么脾气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并没有往区公安局发展的想法，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立功，能的话更好，不能没关系，反正在轧钢厂混着。
他们一群人大概等了二十分钟，“砰”的一声，有人将一捆厚厚的资料丢在桌子上。
姜卫东闻声，抬眼望去。
会议室声音小了许多，烟雾渐渐散去，在会议室主座前，立着一名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长着一双虎目的汉子。
这个人就是吕大山了。
“这里有机修分厂案的资料，你们都看看吧，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很快有人将那一捆资料分发下来。
姜卫东拿着仔细看了起来，与刚刚其他人说的信息差不多，唯一比较详细的，就是机修分厂的保卫科认真调查过，他们审讯了那天保护钱票的五名保卫科队员和两名财务科员工，还询问过当天在场的一些当事人。
然后还调查了那五名保卫科队员，两名财务科员工的家庭情况，以及家庭和个人的财务状况，并没有发现异常。
而区公安局确定了任务后，迅速开启了调查，他们走访调查了更多人，但是结果和机修分厂的调查一样，都没有发现。
只知道这个团队早有计划，至少有两个人，一个人推着白萝卜，一个人混入人群中，顺走了包里的钱。
半小时后，吕大山拍了拍桌子，“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随后便有人开始诉说自己的想法。
有人认为保管钱票的财务科员工有问题，不可能说短短的混乱，给人偷了钱票。
有人认为应该把调查方向扩大，要调查所有知道财务科取钱的人，以及银行的人。
还有人认为这个案子：必然是高手做的，短短十几秒，甚至是几秒钟的时间，划开了皮包，将里边的钱票顺走，这样的手法，必然是高人。
姜卫东安静听着，其他人的想法，都没有错，都是可以调查的方向。
不过这个案子发生了这么久，机修厂保卫科肯定早就调查过各种各样的可能，而机修厂保卫科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唯一的可能，就是犯罪团伙的方法更加隐秘惊奇。
众人都没有猜到。
吕大山点点头，随后拍了拍手，“我没有多余的话，大家好好想，好好破案，这个案子破了，一定能记功。”
“你们都有人手，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放心大胆的去调查。”
“不用来公安局报到，你们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我，其他时间，没有通知就不用过来。”
“除了区公安局，一共有二十五处保卫科精英干事，我们就来看看，到底谁能抓住真凶。”
话语落下，众人都惊讶望向吕大山。
大家伙还以为要在吕大山手下，听吕大山的命令，却是没想到吕大山这一次让他们自己查。
“行了，赶紧办案吧。”
吕大山老脸一红，并不是他不想统领这群人，实在是没办法。
他并不善于侦破，倒不如让这些人自由发挥。
据说市局关于前门火车站的案子，也是让大家自由发挥。
他算是有样学样。
会议室立即响起一阵议论声，不需要在吕大山手下看着这人臭脸，大家都比较高兴。
姜卫东同样如此，他随后与其他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招呼三个下属过来，将资料给他们看，同时讲述刚刚在上面听到的调查建议。
“走，我们出去讨论。”
这里人多，姜卫东有些想法，并不想要让其他人听去。
不久后，他们个个点上了一根烟，一边讨论，一边朝着机修分厂走去。
姜卫东是话题主导者，“我们现在还是没办法想到犯罪团伙是怎么偷走那些钱票，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机修分厂这边开始调查。”
“犯罪团伙能策划这样的行动，必然早就知道消息，一定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这个人绝对输机修分厂老人，他知道采购科要去银行取钱，还知道采购科他们回来的路线。
他不一定就是采购科的人，可能是其他科室，甚至是普通的员工，他在采购科有朋友，提前知道了消息。”
三个下属听到了姜卫东的话，纷纷点头，都觉得有道理。
“科长，我们跟着你，肯定能抓住罪犯。”
有一个机灵鬼拍马屁。
姜卫东笑笑，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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