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跑到哪里去？饭还吃不吃了？”
“一天不着家的，外面那么好，你咋不直接住在外面？”
“还是说你在外面又认了一个爹？不着四六的玩意儿！！”
“有这本事儿，还不如去街道上看看哪里有破烂捡点——”
“能混口饭吃我就烧高香了。”
闫解放听到自家老娘的嚷嚷，脚步不顿的往外走，却在家门口碰上了从学校回来的自家老爹。
“往哪儿去？！”闫富贵面容阴沉的盯着自家二儿子。
“去玩，晚上再回来。”闫解放低回了一声，就想往外走。
路过闫富贵的时候却被一把拉住胳膊，“今天不许你出去，都给我回家老实待着。”
“不回，妈说让我出去捡破烂养活你们。”
闫解放一把甩开自家老爹的手，愤愤的盯着对方。
“回去和你妈糊盒子，晚饭之前赚不到三毛钱，你就等着！”闫富贵低声威胁。
闫解放却满不在乎，“不会，就算做出来了，那钱也不会到我手上。”
“拼死拼活养活你们？！”闫解放不屑一顾。
“想找揍，是不是？”闫富贵低声威胁，“我不允许你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特别是许大茂。”
“怎么了？我去和大茂哥玩耍，怎么就成鬼混了？”
“你好歹也是一位人民教师，有你这样说人的吗？三、大、爷——”
闫解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老爹，眼神里是赤裸裸的鄙夷。
“你可知道院里的人怎么说你？他们又是怎么看我的？”闫富贵这下真的是面容不悦。
闫解放双手插兜，无所谓的说道“关我屁事？”
严富贵看着和自己长得差不多高的儿子，一时间无从下手。
愤愤的骂到“他们说我们家活不起了——，
你闫解放直接扒上了人家许大茂，跟着混吃混喝。”
“腆着两个在人家屁股后面！！”
“这流言好听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闫解放听到这儿冷冷哼了一声，“难道他们说的不对吗？！
就你那点工资够我们——，能干啥？吃饱喝足？！”
听到被自家儿子讽刺，闫富贵直接一巴掌挥了过来，抽到了闫解放了后脑勺。
“我是你老子！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就算我工资不高，好歹也养活了这一大家子。”
“你摸摸你良心，我又没有让你出去乞讨？！
有没有让你无家可归？！有没有让你冬天直接啃雪？！”
“是！我工资少，你看不上。
但人许大茂工资有多少？人家能分一半吗？”
“就算你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伏低做小，人家发了工资，能搭上的五块、10块？”
“那也不用你管，我乐意！”
闫解放正视自家老父亲，吼了这么一句，转身想走。
却被闫富贵一把扯过了耳朵。
“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走出家门，直到你和许大茂断了为止。”闫富贵气的胸部起伏不定。
“那也比你到处去占人便宜的好，至少我只逮一只羊薅——”
“也比你四处打秋风的好。”
话赶话，闫解放直接把心里的那点怨念一下子吼了出来——
完全没想过背后的人是自家亲爹！
闫富贵却愣在了当场，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好了一会儿双眼通红。
“白眼狼，你个白眼狼，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
闫富贵气的哆哆嗦嗦，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闫解放。
听到吼声，杨瑞华从里间跑了出来，连忙扶住自家老头子。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
杨瑞华一边给人顺气，一边把人扶到椅子边坐下。
又看了一眼梗着脖子在那里气呼呼的闫解放，立马跳了起来。
一巴掌呼到人的头上，厉声怒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个小崽子气你爸的？”
“你怎么敢！他辛辛苦苦挣钱养你们，你怎么敢把他气成这个样子？”
杨瑞华也不客气，一下子揪住了凶手，直接上手教训。
一手拎住对方的耳朵，另一手啪啪的打在对方的后背。
“我让你气你爹，我让你气你爹。”
动作虽然夸张，实际没有落到实处，闫解放不痛不痒。
瞬间转移了矛盾，也是在给父子双方递了个台阶。
“赶紧给你爸道歉。”
杨瑞华吼完闫解放，又转头对自家老头子说道。“孩他爸你别气了，孩子我也又打又骂了，他也知道错了。”
杨瑞华本来还想把人压过去，给闫富贵摁头道歉的——
闫解放却先一步，拂开了自家老娘的手。
“我有说错吗？他爱算计，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结果呢？还不是一穷二白。”
“这我有说错了吗？”
杨瑞华一下子尬在了当场，在场三人一时间沉默无言。
“那你想怎么样？”闫富贵冷冷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开口问道。
“我想去读高中。”闫解放吼了出来。
“我同学都去读高中了，我也想去，我成绩又不差，我也不是没考上！”
闫解放吼完这句话，双眼通红的看着闫富贵和杨瑞华两人。
“不是我们不想让你去读，可家里实在没钱了——”杨瑞华说出了原因。
就闫富贵27块的工资，大儿子高中马上毕业，攒了一点钱，打算疏通一下关系。
要是能有工作最好，总不能让人直接在家啃老吧？！
没有工作，没有钱，怎么娶妻生子？
二儿子初中毕业了，在家待了两个月，转头和许大茂混上了。
一时间院里流言四起，简直不堪入耳。
三儿子还在上小学五年级，小女儿才上二年级。
一家六口，都是手心朝上的主。
偶尔有一些临时工，杨瑞华把娃撇在家里也要扑了上去。
短则三五天，长则一年半载。
又经常去街道那里拿火柴盒子回来加工。
两人都这么努力了，依然吃不饱饭。
要说家底一点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要疏通大儿子的工作关系，那就只能委屈二儿子了。
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弄一份工作，这人才有出路。
但举家奉献之后，最少要熬四个月时间，食不果腹。
可是二儿子立马面临开学，学费实在是凑不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不可否认，闫富贵和杨瑞华一直都偏向大儿子。
只要大儿子有出息，以后养老就稳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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