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筠蓦然一怔忡，神色复杂地抿着唇角看她，半晌都没有动一下，完全张不开嘴来承认这件事。
有无数个瞬间，他都在想，要是他当初没有来这里就好了，没有与这个女人达成交易就好了。
容卿音的声线又冷了几分：“裴凌筠，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只是我真的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发誓，无论是多毒的誓都可以。”
容卿音压着心口的怒气，转头看向楚子兰：“你说的可是半句谎话都没有？”
楚子兰泫然泪下，白皙的脸愈加楚楚可怜，要是让一些男人见此，定是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楚子兰轻轻摇了摇头，抽泣着道：“回夫人的话，我不曾说过一句假话，只是夫人......我是真心喜欢大人的......”
“哦？”容卿音应了一声，尾音上扬了一些，端详了一下她的容貌，好整以暇地道：“真心啊......也是，等了这么多年，不得到点什么，确实会十分不甘心，我也是深有体会，不若给你求个妾位？”
“容卿音！”
一声暴怒呵声赫然打断了楚子兰还没来得及流露出来的欣喜。
裴凌筠脸上的懊丧被怒气取而代之，他眼神沉得让人心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卿音压在心中的怒气，也在这一瞬间被刺激得爆发出来。
她蓦地站起身，站在他面前怒目瞪着他，音量也不由地拔高了一些：“我自己说什么，我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活了两辈......唔......”
剩下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这吻又凶又重，恨不能将她吞之入腹。
容卿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腰被他箍得死紧，也能把她胸腔里的气挤压出来似的。
她像缺水的鱼儿，逮着有喘气的机会，呵斥道：“放开，要憋死了......”
“......”
“......”
楚子兰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到了，眼泪都止住了，满脸难以置信。
站在门口的杨肖听到怒喝声，担心地往这屋里看过来，没想到会看到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场景，立刻收回了视线，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如军营中操练军姿的士兵那般。
却在心里暗暗地腹诽，主子可真太猛了，光天化日之下，强吻夫人。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到他家主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很抱歉，关于你的身份之事，本官会让人帮你处理。”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把怀中的人横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出门外，扔下一句“她的事，你来处理”，便抱着又骂又挣扎的人走了。
杨肖懵了一下。
回头看向屋里的女人，两人视线相交，都莫名觉得尴尬又不自在。
楚子兰缓了缓神，迟疑地问：“大人和夫人的感情是不是很好啊？”
“当然啊！我们大人很爱夫人。”杨肖毫不犹豫地回答，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子兰，添了一句话：“旁人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插足大人和夫人的情感中的。”
楚子兰脸色一白，眼中又蓄满了眼泪，悲伤又不甘心地问：“可是之前，我听说大人和夫人和离了，那不是意味着大人和夫人的感情破裂了吗？”
杨肖笑了一声：“此和离非彼和离，大人和夫人之间的感情既是深沉至极，又是复杂至极，旁人......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也是旁人破坏不了的。”
楚子兰听懂了杨肖话里的暗示，挂在眼角的眼泪终于还是禁不住滚落下来，她哽噎了一下：“那我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杨肖毫不留情地回。
即便是有，他也只会回答“没有”，容许给其他女人破坏一段好情感好姻缘的盼头，会遭天谴的。
“呜......”
楚子兰听了杨肖的话，猛然放声哭了起来，愣是把杨肖吓了一跳。
“诶诶诶，你别哭啊！等会儿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在欺负你。”杨肖慌忙错乱，也不怎么会安慰人。
忽然想到被知府大人抓走的刘文程，便脱口而出：“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爱情的，比如刘文程刘公子，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你别胡说！”楚子兰停下了哭声，瞪着杨肖，“他那个纨绔公子就是玩玩而已，才不是喜欢我！”
杨肖有些疑惑，“但我看他在受伤的时候，好像很想得到你的关心，就比如今天他掐着你的时候，在看到你有流露出关心，就放开了你，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楚子兰蹙了蹙眉，并不相信，“呵呵，他不仅掐我脖子，还打我的脸，还羞辱我，哪有这样喜欢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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