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意有所指地问季军：“杀人、藏尸，还有清理现场，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没有别人帮你吗？”
季军整个人丧丧的，提不起半点力气的样子，谁敢相信他有能耐将一个体重五十公斤左右的成年女性，从二楼搬到地下室的冷冻库，还有余力那么仔细地整理现场呢？
然而季军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杜城叹了一口气，带上季军一起，让季军到现场说明自己犯罪的全过程。
杜城还耍了个小心眼子，带着季军从正门进入曹家，而季军进门走了两步过后，才讷讷地提醒：“……我来的时候，走的是后门……”
行，然后大家又带着季军从后门进入，穿过后花园，季军进入室内，明显就有了一个放松的动作，可大家都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接下来季军回溯的所谓一切，在警方看来漏洞百出，直到沈翊干脆拆穿他，说他上楼都没什么力气，更何况要在短短两个多小时里做完那么多事情，还只留下了一枚完整且清晰的指纹，季军惊惧之下直接晕倒了。
回到警局，季军的妻子带来了一包现金要上交，会议室里，面对杜城跟许沁，季军的妻子显然已经差不多想通了丈夫那些极力隐瞒的事情：“三个多月前，他查出了癌症，工作也辞了，后来陆续化疗开销很大，我们天天愁眉苦脸的为治疗费用发愁。”
“这几天他突然带回来这些钱，还说是给先前的雇主帮了个小忙，人家又惦记他之前的小恩小惠，又看他一身病痛实在可怜，算是捐给咱们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家里为什么会有一大包看起来就很贵重的首饰手表，但是我想着，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许沁却从一开始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季军妻子手腕上戴着的金手链上。
这金手链的设计很年轻活泼，纯度也高，最适合年轻女性做投资收藏和日常佩戴，像季军这样的普通家庭，大概率是不会去消费的，更何况他们家最近遇上了这么重大的危机。
以防万一，许沁还是问了一句：“你手上这个手链，是季军买给你的吗？”
季军的妻子顺着许沁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她激动地颤抖着将手链取下来推到许沁面前，哀求道：“这个是他几个月前带回来的，没说是买的，我还回去，我不要，这样我老公他……”
季军的妻子再也忍不住破防了，直接掩面而泣，可季军还在警局不能回家，她真的十分担心他，想要强行收敛起坏情绪，可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
“他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癌症会找上他，我们的孩子才刚上小学——”
“我们——”
杜城跟许沁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劝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但目前季军即便没有杀人，但跟凶手存在不正当交易，还妨碍司法公正，必定是要受到处罚的，哪怕法官考虑到他因为癌症正在接受化疗的事实，也总不会什么罪责都没有。
根据季军妻子提供的时间点，李晗找到了一个季军骑着电动车，差点儿撞倒一位孕妇的视频。
而根据沈翊的画像，李晗又找到了视频中差点儿被撞倒的孕妇周珊珊，大家正要继续深入调查这个周珊珊的时候，沈翊却说道：“这位孕妇，我曾经在凯莱生物研究所看到过，据研究生的方凯毅教授讲，这个周珊珊跟刘瑶的丈夫曹建有些关系。”
“曹家人存在一个具有强遗传性的基因缺陷，所以曹建经常光顾凯莱生物研究所，好像曹建已经带过不少年轻女孩儿去那边做基因检测了，听说曹建就是想要找到一个基因匹配的年轻女孩儿，为曹家开枝散叶。”
许沁忍不住叹气，“这么听起来，这个凯莱生物研究所，越来越值得调查了呀。”
杜城也觉得头大，干脆让沈翊一起去凯莱生物研究所那边调查一番，最好取得曹建跟周珊珊相关的一系列证据，他则跟蒋峰一起去会会曹建，至于许沁李晗，她们俩一起去找曹晓东谈谈。
曹家乱得很，即便曹晓东没有被排挤到边缘位置，继承曹家和刘家仍有希望，付闻樱也不会把曹晓东的照片拿到许沁面前，无他，曹家实在是太乱了。
去往曹晓东会所的路上，李晗就忍不住打趣：“曹家跟刘家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应该算得上不错了吧，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过曹晓东这个自己考上藤校的青年才俊啊？”
许沁没好气地白李晗一眼，“曹家跟刘家的情况可复杂多了，表面上看起来是曹建这个凤凰男骨头硬起来了，就要把妻子娘家吃干抹净，实际上是人家老两口相互利用。”
“刘瑶是家中独女，但他们家思想比较老派，刘瑶想要越过她那一干堂兄弟掌权，就必定不能联姻或者外嫁，于是她选择了英俊潇洒但几代贫农的曹建结婚，就是为了方便日后掌权。”
“哪知道啊，她父母能活，刘瑶自己本事也不够，曹建这个心机凤凰男都起来了，想要反抗了，刘瑶还没能接管刘家，于是她只能暂且歇了心思，让曹建出面一步步将刘家的一切转化为曹家的东西。”
“然后她有意再拉拢两人唯一的后代曹晓东，这样就能确保刘家和曹家的东西，都属于她的儿子曹晓东，日后再传给曹晓东的孩子，这样就跟到了她手里也没什么分别了，说不定曹晓东还能主动给自己的儿子改姓刘呢。”
“曹建就不必说了，虽然不知道当初他对刘瑶什么想法，但在我们还小的时候，曹建外面的女人就没有断过，可见即便当初恋爱结婚之初他对刘瑶有些真感情，但后来手里有钱了就开始膨胀了。”
“至于说曹建外面没有私生子的事情，我宁愿相信是刘瑶手腕儿强硬，也不相信曹建会将一切都压在曹晓东身上。”
“不过，曹晓东明明都在公司里各个关键部门轮岗完了，也没听说捅出什么篓子来，转头就被发配边疆，可见是那两年期间，曹晓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造成了什么要命的缺陷，使得曹建彻底放弃了曹晓东这个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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