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习烨看着习芷枫勾选的菜单，心里一阵甜蜜，她记得他的喜好，还迁就着他。不过，这应该是作为男朋友的他，该做的事。
“再点几道你喜欢的菜。”
习芷枫按下他的手，“不用了，我点的已经够了。”
“我什么菜都能吃，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经常都吃辣的。只是我妈妈吃得清淡，我也不是重口腹之欲的，小时候跟她一起久了，习惯了清淡为主，但并不是不喜欢吃其他菜色。”
秦习烨有些惊诧，他很少见她吃重盐油麻辣口这类的菜，一直都觉得她是典型的南方胃。
“我记下了，下次一定不独享麻辣鲜香。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像现在这样直接说出来，对我不必见外客气。”
习芷枫笑笑没说话，大概也没有下次了。
虽说菜品不错，食材鲜美，但她吃得并不多，胸口之间感觉有什么堵着，吃什么都没有该有的味道。
见秦习烨吃得差不多，她右手捏了捏自己左手大拇指，声音轻柔却清晰地说出了一句绝情的话。
“我们分手吧。”
秦习烨抬头看着对面低着头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
习芷枫语气坚定又说了一遍。
秦习烨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蜿蜒清晰。
“我不同意。”
习芷枫抬起头，眼神坚决，语气平缓道：“不同意的话我可以辞去公司的工作，以后我们再不复相见。”
“为什么？”秦习烨的怒气几乎喷薄而出。
习芷枫的眼底涌起一些情绪，她移开目光，不再看着他。
“我们俩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手是迟早的事，或许你还没腻，但我已经厌倦了。”
秦习烨像个小说里即将黑化的恶毒女配，“你看着我，我只问你，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爱意？”
习芷枫笑了，笑容清浅却直达眼底，“有的，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一点，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我跟你分手。”
“……”
秦习烨深吸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表白，却一点都不开心。
而她又是怎么做到前一句说着爱，下一句就提分手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两人分手了，上一次一句话两人就轻轻揭过了，她后来甚至愿意在朋友面前承认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并不是爱他妥协了，而是在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时机。如今新工作已经找好了，她的研究没有他依旧可以继续，便可以弃他如敝履。
她可以没有他，却不能放弃她的研究。
“你就不怕我让你还没成定局的工作丢了？”
习芷枫直视他：“你妈妈或许你，你不会。不过即使真的丢了，我也就是换个地方的事，岩城既容不下我，我也非无它不可。天地之大，总有我立足的方寸之地。”
秦习烨也想过效仿那些强取豪夺的霸总电视剧，强硬把她留在身边，何况她还有一个得癌症的母亲，她并不像她说得那样无所畏惧。
但他骨子里的骄傲，让他做不出被甩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哀求对方别离开，或者用下三滥的手段上演“得不到你的心便留住你的人”这样的戏码。
他秦少要什么样的娇花没有，而她习芷枫也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朵。她说得没错，总有一天他会看腻她这一朵，选择回到花丛中的。
他只不过是觉得，被她先提出来了，在他还没有想换掉她的时候，所以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一定是这样的。
不想自己的面子掉在地上了，还要再被踩。他故作轻蔑道：“那祝你的方寸之地拥有锦绣前程。”
然后愤怒地起身，准备离开。
习芷枫却叫住他：“九月份我要去学校上班了，你和公司人事说一下，我以后是兼职，算与公司合作。项目研究进度和时间方面由我自己定，待遇就按公司该有的标准来。”
“医心”有其他这样合作的科研人员，当初秦习烨知道她报考后，她和他也是如此说好的。
秦习烨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其他研究‘全心’的公司合作，相信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秦习烨没有说话，狠狠甩了下衣袖，走了。
*
习芷枫还没到公寓，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既然你信守承诺，民大的聘任书很快就会送到你手上。]
“呵。”习芷枫自嘲一笑，那是她费尽心力自己考的，在别人看来，却是他们的施舍。
在她民大招牌面试之后，拒绝和秦习烨一起参加宴会之前，一个自称是秦习烨妈妈助手的人找到她，让她离开秦习烨。
只派了助理，正主甚至都没有露面。不过那男人虽然没有甩给她一张没填数值的支票，对她倒是挺客气的。
“习小姐，都是打工人，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您应该也知道您和秦少的差距，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老板，是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以其耗费青春在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上，倒不如另择良枝而居。”
“是，如果您不在意名分跟着秦少能得到的确实不少，但相信您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也不会熬夜加班，做着高薪职业却依旧辛苦报考教师。您不是也觉得男人的宠爱是一时的，靠不住的，才如此拼命吗？”
“既然迟早有那么一天，早一点对双方都是解脱，至少还能在彼此心中留个‘白月光朱砂痣’的念想，总好过你歇斯底里，他无动于衷流连花丛那天，对不对？”
“秦少以前是真的叛逆，家里让他学行政管理走从政的路子，他闷不吭声去学药毕业后却宁愿自己小打小闹，也不愿从他母亲手里接过‘医心’，要不是前几年我的老板生了一场大病，你我这会儿可是正经同事，虽然现在也能算是。”
“读大学那会儿秦少自以为脱离了家里的光环与束缚，过着他自认为独立自强的生活，殊不知，老板知道他去民大后，费了多少心思结交校方领导，只会了他能过得好，能时刻知道他的行踪。”
“而校方领导和我的老板，也一直维持着友好社交关系，过年过节还会互相送礼。习小姐，您艰辛多年好不容易在岩城能站住一只脚，也努力了大半年备考教师岗。”
“您真的，舍得放弃这一切吗？”
【小剧场】
枫枫：我只愿能抱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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