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誓无用，又不受天道管束，自身实力还强大到足以让五大门派掌门都感到畏惧的地步…
京墨真人像是彻底拿言知乔没辙了，足足沉默好几息，才又沉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对这三界苍生，又为何这般大的恶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上每一个族群，每一种生物，他们每生存一秒，在我这里都自带不可饶恕的罪孽。”
言知乔语气轻飘飘的，说出口的话却让京墨真人和江辞渊不约而同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给人一种所有生灵仅是活着，都是在不断对她造成伤害的感觉？
她到底是谁？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沉重。
言知乔静静看着京墨真人复杂的神情，又再度开口。
“若人族想安稳的生存下去，就不要试图来惹怒我，更不要妨碍我行事。”
否则，就别怪她泯灭本就不多的人性。
——天道确实是好手段，将曾经那些为数不多与她关系尚可的人都弄去了凌霄宗。
某种程度上，她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但如果他们偏要跟她作对，那就只会落得一个下场。
死。
毕竟他们身上的罪孽，一点也不比旁人少。
妨碍行事…
想到江辞渊在传音里透露的，言知乔接下来的计划，京墨真人忽然有一种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的无力感。
“人族与仙族属于同盟，你如今要对付仙族，人族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毫无疑问，所有人只会认定言知乔言行不一。
嘴上说着放人族一马，实际上是打着挨个击破的主意。
因为仙族一旦被灭，人族就彻底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那是你们的事，我已经给你们留了退路。”
言知乔给出的回答绝情又冷漠，不给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究竟是为了仙族赔上所有人族性命，还是明哲保身，作壁上观，就看你们自己如何去选了。”
话已至此，言知乔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转身，拉着江辞渊就想离开。
然而手上用力，身后的人却没有配合跟上。
言知乔眉心微蹙，侧头朝江辞渊看去。
被那双深幽的鹿眼望着，江辞渊有些艰涩的滚了滚喉结。
“乔乔，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没资格要求你放下恩怨，去怜悯这世间众生，但…我还是想求你，能不能只针对玄藜一人？”
他的乔乔，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多痛苦，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戾气深重的样子。
可是…原谅他的自私。
他身为这世间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哪怕身上没有肩负守护苍生的责任，也不愿看到一个生灵涂炭的世界。
“是玄藜抢了你的东西，别的人…”
都是无辜的。
有那句“众生自带不可饶恕的罪孽”在前，这五个字就像鱼刺一般，卡在了江辞渊的喉咙里。
面对江辞渊的哀求，言知乔露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曾经我心软过，没有彻底灭掉神族，可结果是他们受贪欲驱使，通过修炼从普通人变成修者，又从普通修者飞升成仙。”
“若非天道答应我收回众生的神格，限制他们的修炼天赋，神族怕是早已死灰复燃。”
在普通人眼中，逆天而行，寻求长生和强大的力量，并无任何问题。
但在她这儿，这是一种罪。
被饶恕还是接受审判，全看她是否要去计较。
“如今的仙族，在我眼中就等同于过去的神族，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强，哪怕他们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半点威胁。”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言知乔不介意再透露一个消息给他们。
“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没能实现我的目的，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江辞渊：“……”
京墨真人：“……”
过载的信息量，让师徒二人一时间说不出话。
但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京墨真人难得有些失态的惊呼道。
“那场大战，是你精心策划的？”
“是。”
言知乔果断应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顿了顿，她又有些嘲弄的说道。
“你们真应该好好感谢天道，从古至今，要不是祂一直想方设法保下众生，今日的世界只怕已是另一番景象。”
回应言知乔的，一片压抑的死寂。
见师徒二人似乎都说不出话了，言知乔又拉了江辞渊一下。
“跟我回去。”
是命令，不是商量。
“等等！”
接话的是京墨真人，不等江辞渊给出回复，他便直接做出决定。
“今日本尊前来，除了要同你说这些事以外，还要带阿辞回去。”
如今的言知乔实在太过危险，京墨真人作为师尊，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江辞渊身处龙潭虎穴。
另一点…
言知乔的种种表现，都已表明她对江辞渊十分重视。
虽然他未将江辞渊视作人质，但如果江辞渊待在宗门，至少能让言知乔有所顾虑。
话音未落，只见前一刻还算平和的言知乔倏地冷下脸色，深幽的鹿眼里浮起深深的危险和警告。
“他是我的，你要是敢抢，休怪我不念旧情。”
言棠不在这个世界，眼下江辞渊便是言知乔唯一的逆鳞。
谁敢动一下，她绝对会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毫不掩饰杀意的言知乔，京墨真人顿时感觉脊背发凉。
此时此刻，他不可能跟言知乔硬碰硬，于是将目光转向江辞渊。
“阿辞…”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言知乔冷声打断。
“这里是魔界，能做主的只有我，就算他同意跟你走，我也不可能放手。”
在江辞渊主动踏入魔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了退路。
除非她厌弃了他，不然此生他都只能留在她身边。
京墨真人万万没想到言知乔变得如此强势，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却见江辞渊突然伸手，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将言知乔拥入怀中。
在言知乔微愣的一瞬间，江辞渊抬眸看向京墨真人，眼底浮起几分歉意。
“师尊，弟子想在魔界多留些时日，望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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