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徐泓一边调查烟娘的死，一边调查上边委派的任务，整个人忙的团团转。
哪怕是在他身边安插人的沐兰，也不清楚他现在的主方向是哪个，毕竟他上一秒获得明确的消息，下一秒徐泓徐少卿就会是另一个动向，简直是，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止他摸不到，在沈昭如和楼曦雪身边的文竹也摸不到。
因为这几天，沈昭如和楼曦雪什么也没干，有时间就上上街购买首饰，彰显一下家底，或者是上街彰显一下二人夫妻之间和睦的氛围。
其余的，只要是文竹有空余的时间，沈贰和沈伍这两个尽职尽责的婢女，就会上去给文竹讲读书的好处，让他每日不是陪着全有才夫妻上街，就是窝在房间里看书写字。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有空闲，只是因为白日里一直练字和看书，导致他也没有经历去夜探悠然香的书房。
三更半夜。
府里的人都睡过去后，沈陆闪身出现在沈昭如面前，递上来一份无名信。
沈昭如接过来，看完信里的内容，眼里闪过期待的神色，接着用烛火，点燃信件的一角。明黄色的火焰下，映衬出沈昭如绝艳无比的容貌，那一团火也在她的瞳孔显现，透露着势在必得。
等到信纸快要燃到手指的时候，她才施施然放开信封。
传递消息的信纸，被火焚烧成一堆灰烬，接着，她动身打开窗，任由外边的风吹进来，吹散遗留的灰烬。
沈肆扇着纸扇，从角落里走出来，旁边还有手拿泛光银针，神情慵懒且放松的沈伍。
“钓鱼玩够了，该上一盘正餐了。”沈肆出声。
沈昭如没理沈肆，而是问沈伍：“如何？”
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具体问什么情况，但沈伍还是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伍擅长制香，还是偏向毒这一类的。
“这几日的药下的差不多了，他也没有发现。”
沈昭如：“行。”
“曦雪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你们几个，到时候各司其职，保护好该保护的人，也监视好改监视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三人：“是。”
沈昭如挥手，“回去吧，沈陆留下。”
沈肆和沈伍离开，剩下沈陆还站在沈昭如面前。
地上的灰烬被吹得差不多了，沈昭如看向沈陆，问：“烟娘的事情如何？”
明夫人的言语，和解释，沈昭如没有完全相信，只是觉得有怪异的地方，所以才叫沈陆趁着这几天去打探相关的消息。
今日他回来了，就证明事情有不同的地方。
沈陆想起查到的，有些发愁，但最后还是觉得说出来，给沈昭如听。
“烟娘是明夫人那个表哥的孩子，明夫人的那个表哥也还活着。”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样，给沈昭如带来短暂的空白，而后沈陆继续道：“我给那表哥用了老伍的真言药，从他口中得知，烟娘不是自己想的自尽，而是明大人和他在之前压迫她，而导致她选择自戕。”
“明夫人是个导火索，但也不是直接原因。”
“在明夫人和明大人的一月后，明大人找到他，给他很多钱，还说让他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就下手杀了他。那表哥人害怕了，就选择逃离云城，十年没有回来。”
“期间他利用明大人给他的那些钱，娶妻生子，在别处安家，只是后来他的夫人想要回来看看，他也觉得都过去这么多年，已经没什么，就带着妻子回云城来了。”
“只是在回来的半年后，年幼的烟娘在集上和家人走散，趁机被人牙子给抱走，恰好几日后，明夫人出门，在街上看上这丫头，买进府里当丫鬟。”
“那之后呢？烟娘如何和她爹相认的？”沈昭如问。
“是烟娘进绣坊的第三年，她出去置买东西，在街上遇见她爹，被她爹给认了出来。”
沈昭如坐在位置上，细细揉着眉心，沈陆见状，沏杯茶递上前。
沈昭如接过来，喝了口，接着在脑海里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拼凑起来。
明夫人和她表哥青梅竹马，却被明大人抢夺强娶，嫁过去的第一年，明夫人就怀上大公子，期间，明大人还假装伤害她表哥为由，威胁明夫人留下来，直到她生完孩子后，待在孩子身边，明大人就没继续威胁，只是觉得不能让他留在云城，就打发一笔钱财，让他离开这儿。
表哥也答应了，就此远离，只是等明夫人接连生下三个孩子后，明大人发觉他只对最大的孩子耐心，充满爱，所以在明大公子出去回来的路上，杀害亲子，没想到明夫人伤心欲裂，明大人见此，只允许她出门，没想到她出门一趟，挑选个丫鬟进来。
后来，明夫人在丫鬟和孩子身上倾注心血，就是不在他身上停留，明大人接受不了，他想要控制她，所以又接连杀害一子，还威胁她把丫鬟送出去，明夫人看着仅存的小儿子和烟娘，答应了。
她把烟娘送出去，也把亲子送出去，让别人教导，而她困在后宅中，只依靠这让丫鬟和孩子的念头，活下去。
烟娘这边，偶然间，被在外面寻找孩子的爹爹找到，认回家中。后来因为明氏父子商量计谋，明夫人觉得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联系到烟娘，让她帮忙。
没想到，明大人在这之后，知道她是夫人表哥的孩子，就想着让她自己自戕，烟娘不想死的，只是没想到明大人找上她爹，说了一些威胁的话，以至于她爹也把气王她身上撒。
最后，在那日黑夜，烟娘坚持不住，自戕了。
悲剧的一生，来自各种凑巧的往事。
沈昭如不知道明大人是怎么想起去查烟娘的身份，也许是他身后的人指引，也许是别的。
但无论如何。
这个明大人。
都活不过今年。
沈昭如眼里满是寒意，带着无辜之人被害死的仇，和一些忠臣被扣上的污名。
沈昭如：“下去吧，辛苦了。”
沈陆：“是。”
沈陆离开，沈昭如喝完茶，也回到房间。
这边，沈陆回到房间，发现平常没有东西的桌上，摆着一个盒子，和几套新的衣服。
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是主子的女儿，也觉得合乎常理，毕竟这样的奖赏分明，是主子才会有的手段，如今，到是多个小主子罢了。
沈陆走过去，发现盒子上摆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奖赏，一把阁老亲自制作的匕首，衣服是这一季的新衣。
沈陆把衣服拿出来，塞进柜子里，盒子到是没急着拆开，而是放在床头，打算日日夜夜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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