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可能的相见
老头有些惊讶：“你竟然能挣开老夫的线蛊控制？”
随后又突然警惕了起来：“不对！你的身上没有线蛊，你究竟是什么人！”
而上前那人正是柳桾有所怀疑的店小二。
店小二从容笑道：“左显上君这厢有礼了，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小人名为寒相月，仙牧族人！”
说罢，店小二面色突转，亮出短刀便朝着那老头刺去。
事发突然，在场之人来不及反应就见二人缠斗了起来。
话说在场的除了被踹醒的那个剩下的都被线蛊控制着，根本就做不出反应。
那人可不得赶紧找个地躲起来以免被波及到，而且他本来就跟原地那几个站桩的没什交情，自然得先顾着自己了。
打斗来得突然，没人发现在那一队人中还有一个也不见了踪影。
而当事人柳桾也是趁此机会就往外跑去，如今她的灵力被压制着很容易就死翘翘，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本来她也是一时兴起想着会不会跟牧羊人的事有关才跟过来的，结果就进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又被迫卷入了这场事非之中。
刚才那个店小二自称是仙牧族人又二话不说就跟那老头打了起来，其中定然有牧羊人的隐秘，可柳桾现在屁都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死掉，根本就没有本钱管这档子事，而且事情的始末她也没了解过，还是先明哲保身要紧。
有意的跟了进来，却又不得已跟了这一路，柳桾凭着记忆很快就离开了那幢布局诡异又牢固得很的建筑。
那两个人打了这么久却都没能打穿那幢建筑，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料砌成的，反正柳桾是逃出来了，并且正打算逃远一点再做后续打算。
这地下城到底是大了些，这儿的人也与外界的那些修士没什么不同，可为什么他们这些打外面进来的人却被压制了灵力呢？
那个牧羊人小子为什么就没有被压制还能跟那老头打得难舍难分？
“砰！”
正想着事情呢，一朝没看路就撞到了东西。
灵力到底是被压制了，灵敏力和五感也大不如前。
柳桾被撞得有些头脑发昏看不太清楚前路，却偏偏……看得一清二楚被她撞到的那个东西，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
柳桾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也有可能是脑袋磕到哪了。
不然为什么，她眼中看到的是，那个飞升已久、将近四千年都未曾见到过的……衍止呢？
柳桾木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呼吸，就这样看着前面那人，眼里都是他的映像。
「小柳儿，往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记得，要开心一些啊」
「小柳儿，如果可以，为师也想再陪陪你，只是，只是……为师大道已成」
（星夜，你不该来的）
（师尊，你明知道，吾必会前来）
（星夜，你着相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就为了这一句话，她为他诛戮神祗，毁尽神域，也为了这些罪孽付出代价，神魂俱灭。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相见的一日，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有。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是遇见了。
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在她，狼狈不堪的现在。
她的灵力被压制着，可她脸上的幻术不曾卸去过，而那个人却能够一眼就看穿了假相之下慌乱至极的她。
那人嘴唇微张，不知是否是轻叹了一声，过了许久才叫出了那声轻飘飘的：
“小柳儿。”
可她说出来的却是：“衍止。”
衍止。
明明她也有好几次是这样叫他的，在她生气的时候，在她想捉弄他的时候，在她……梦魇了的时候。
可这一声，只让他记起了那一天，她第一次不是以“师尊”来唤的他。
那一天，他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师尊，你不是……”
“先跟我走。”
衍止拉着她就往一处方向走去。
是的，走着过去，只不过是一段又一段的闪现。
这地下城到底是大了些，衍止拉着柳桾走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才在一处偏远又无甚房屋的地方停下，前面就是一方小小的围院。
而衍止则是熟门熟路的推开简易的栅栏门走了进去，又扶着等人高的木门侧身回望过来。
“进来吧。”
柳桾看了扶着门的衍止一眼继而提脚走了进去，又环视了一圈这个院子。
院子很简单，只有一间主屋和一间侧屋，围栏之内的院中也只有一副石制的桌椅和角落里的一株……浮焉树。
柳桾望着那棵树突然就轻嗤了一声，身后刚关上门的衍止闻之也是一顿，对着门背沉着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柳桾倒是自顾自的走到石桌前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继而神色淡漠的望向还对着门背发呆的衍止出声问道：
“师尊不是早早的就大道得成飞升去享福了吗，缘何又会出现在此处呢？”
衍止终于不再对着那扇自己亲手钉好的大门数上面的条纹了，转身走来也一同坐下，手指微动桌上便出现了一套茶具和一碟……柳桾以前最喜欢吃的赤果脯。
柳桾眉头轻挑，沉默须臾，将手边的东西往前推了两分。
“我现在不爱吃这些。”
她说的是实话，赤果脯本就是她在化神之前喜欢吃的东西，几个年过去，她早已不记得自己还喜欢过这个东西。
衍止倒是没什么意外的：“也是，倒是我记混了。”
场面又是一度的沉默，柳桾才又出声道：“师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衍止好像格外的容易走神。
“……什么，哦，你现在见到的只是我的一个分身，我的本体还在……仙界，近期下来处理点事儿。”
“难怪。”
“什么？”
柳桾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还有何事竟劳得师尊分身下界处理呢？”
“那小柳儿呢，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当然是……”
柳桾突然就扬眉一笑，一手托腮看着他：“因为无聊啊，如今的陆上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关注的。”
“既然飞升不了，总也得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嘛。”
衍止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数年未见，小柳儿倒是变了许多。”
“不是数年，而是三千八百零九年。”
也是七万六千多年。
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
衍止表情一木，眼底的光亮愈沉：“原来，已经过去这般的久了。”
不然为什么如今他们二人坐在一处，却无话可谈。
柳桾轻轻一笑，掀下眼帘：“是啊，太久了，久到……差点就认不出师尊了呢。”
“陆上还有我这般年纪的，要么，死了，要么，跟师尊当同僚去了，师尊你说，为什么就只有我得不了道呢？”
柳桾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出答案。
衍止沉默了许久，也说不出来柳桾想要的。
最后，他也只能回道：“今晚你留在此处休息，明日我就送你离开这儿。”
“不行呢，我还要去找到牧羊人的首领寒鱾好去挟恩要点好东西呢，师尊送我的法衣坏了，我需要一件新的。”
“那件衣裳，缘何坏的？”
衍止送过很多东西给他，唯有法衣只送过一件。
柳桾咧嘴一笑却又神色淡淡：“我故意弄坏的，师尊可信？”
衍止看向她：“你……”
“可是不钟意那件衣裳了？”
柳桾伸手拣了一块赤果脯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味道没变，果然还是师尊自己做的才好吃。”
“骗你的，师尊还是这么不经骗，是魔界那小子用魔器划坏了那衣裳。”
又是一阵的沉默，桌上突然就多了一件叠得整齐的水色衣裳。
“此地事多，你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柳桾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就那么想让我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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