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神的弃子
一语毕，周遭的环境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而正中央的彩叶白树，也亮起虹色的微光，在这两股力量碰撞的那一刻，一声冰冷的女声响起：“空间枢纽搭建完毕，开始传送。”
浮世越发觉得这个声音和千寻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就感觉疲惫不堪，就像是宿醉一般瘫倒在椅子上，缓缓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其他人只觉得眼前一白，旋即失去了意识。
身下的椅子上面出现电子纹路，只听“嗖”的一声，他们全部被瞬间传送了。
等众人消失后，神代依然留在原点，他面色有些煞白，喃喃自语道：“看来太久没有用空间跃迁了……”脱力般的坐了下来，他现在还不能走，他在等一个人。此时的房间里空荡荡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清晰的听到。
在等人的时间里，他拿起自己的神圣计划仔细端详着，淡蓝色的神圣计划在白光的映衬下格外耀眼，可是神代的表情却愈发不解。
“嗒嗒嗒。”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他知道要等待的人来了，还没等他说话，那人率先开口：“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你，对吧？”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好像世上最好的女歌者的嗓音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一样，却又异常冰冷，听不出丝毫感情。
顺着声音望去，一位如仙女一般的蓝发女子出现在眼前，她的双眼此时如神代一样闪烁着冰冷且湛蓝的光辉。
“看来你已经成功读取到恒常性的记忆了啊，羽生千寻。”神代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只见她已换上了一条洁白无瑕且一尘不染的长裙，宛如真正的仙女降临凡间一般。那飘逸的裙摆随风轻轻舞动，仿佛也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神性。
她现在笼罩在圣洁的光辉中，好像就是恒常性的代言人。
神代缓缓站起身来，随后将神圣计划轻轻揣入衣兜之中。他打量着千寻此刻的她，与刚刚那个因为与浮世的别离而哭得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的少女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神代轻声开口问道：“那么，你现在感觉如何？”
羽生千寻那张原本如同冰雕般毫无表情的脸庞之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她微微垂下头去，犹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道：“这一切……实在是太复杂了。既残酷无情，却又蕴含着某种仁慈；让人难以接受，但很好理解；看似虚幻如梦，可却又无比真实。”
听到羽生千寻这番话语，神代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试图以温和的语气安慰道：“没关系的，你会渐渐习惯的。其实像这样的场景，我早已见过太多太多次了。早在几百次之前，当我初次面对这些时，也曾觉得它们荒诞不经、不可思议。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亲眼见证了无数次生命的湮灭以及那些令人心碎的生离死别。久而久之，那种最初的强烈感受便逐渐变得……麻木了。”
“几百次……”千寻重复了这个数字，“你是说，这个残酷的游戏已经重复轮回了几百次了？”
“对。”神代冷冷的说。
“这几百次里没人能战胜世界树吗？”
“没有。”
“你见证了几百次的湮灭……什么感觉？”
“一开始呢，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时我还意识不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之后慢慢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我试图逃避，可是没有任何作用，慢慢的……我封闭了所有的感情，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神代的声音里也没有丝毫感情。
“所以这就是指导者的宿命吗……”千寻苦笑一声，捂着胸口，好像很痛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刚刚的高冷完全就是伪装的一样，“神代，一想到我以后就要保持刚刚的那副模样，我现在这里就很痛……”
“这说明你还拥有人类的感情，这是好事，但也会害了你。”神代走上前说道，“还放不下他吗？”
“怎么可能放得下。”千寻依然低垂着头，她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你难道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我对每一代都付出过真心，可是……”神代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没有说出口，“这就要看你自己了，我会一直履行自己的职责。”
“说不定这次会创造奇迹呢。”千寻喃喃自语道。
“这句话我在第十次就不会给自己说了。”神代苦笑道。“我们都是罪人，我们都是……神的弃子，无论是被恒常性创造的你，还是被世界树创造的我。”
“……”千寻紧咬嘴唇，没有说话。
“为什么，他会选择你？”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问道，那原本因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此刻已重新恢复到了最初的冰冷状态。
听到这话，神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只见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神圣计划。然而，当他定睛看向上面所显示的内容时，却发现依旧是那行令他感到无比可笑且讽刺的字——胜利的未来。
“哈哈哈哈......”突然间，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从神代口中爆发出来。起初只是轻微的浅笑，但很快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地转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大笑、狂笑！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下腰去，最后竟然直接蜷缩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可即便如此，那令人心悸的笑声仍旧源源不断地从他喉咙深处传出。
一旁的千寻则始终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个已然被折磨得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如疯如魔的男人。她心里非常清楚，神代承受了太多压力与痛苦，压抑已久的情感如今就像一根早已绷得紧紧的琴弦，稍有不慎便会彻底断裂开来。而此时此刻，正是他急需宣泄内心积郁的时候。
“胜利？未来？”不知过了多久，神代终于止住了那恐怖的笑声，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此时的他双眼布满血丝，眼中闪烁着极度危险且癫狂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手中紧握着的神圣计划，仿佛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物品，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紧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神圣计划狠狠地攥在手心，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这所谓的‘胜利’和‘未来’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配拥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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